宫绍峰赶紧打断她的话,“打住打住,有证了,应该称呼老公了好不?”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林紫,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悟性好,那是你眼光好没看错人呗!”
说完,宫绍峰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他感慨道:“我在想,我们这个城市一定有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的老兵,战争让他们失去了腿,失去了胳膊,甚至瞎了眼还失去了家庭。战争结束后,能工作的国家安排了适当工作,可如今那样的企业大多数又倒闭了,失业在所难免,只能依靠救济金或者极低的退休金过日子,好难啊。”
宫绍峰的眼帘再次闪现出那位依靠拾荒女人搀扶出来吃饭的残疾男人。
“那些丧失工作能力的,国家也发生活补贴,几十年过去了,生活补助几乎停留在原来的水平,如今入不敷出。又因为自卫反击战而残疾,他们是国家最可爱的人,可很多女人不爱他们,他们本可以有个温暖的家,有爱妻陪伴,享有儿孙绕床的天伦。现实对他们来说,一切成了泡影。更多的人,当初为了祖国的安宁和尊严,抛家离子,凭着一腔热血奔赴前线,子弹不长眼,尸葬异国比比皆是,他们最多只能在高山上接受花环。能活到回来的那是万幸。如今人们会偶尔提起他们,却无能为力,像老院长那样的人有几个,他真是太伟大了。”宫绍峰很是感慨。
“林紫,我看过有一部老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军人的荣耀,铁骨铮铮,感天动地啊!应该成为现代年轻人的教科书。如今,跟我同龄的年轻人都在干吗,大多数刷抖音,聊微信,还有少部分年轻人,对历史不尊重,完全放飞自我。我只能叹息一声。”
林紫没想到,一个初中就出国念书的人,居然对国家这段历史也有兴趣,居然还看了那个自己只听说过没看过的电影《高山下的花环》。
宫绍峰接着说:“我想,如果威邦每年拿出十万块钱,再加上社会各界人士的捐赠,这样就能帮助更多的人了。不!不行,这点钱远远不够,我以后干脆投资一所养老院,专门为这些特别苦难的、特别可敬可爱的人服务,让朝鲜战争志愿兵和越战老兵都能有一个舒适的家,让他们能够安享晚年。林紫,到时候你就是这个养老院的名誉院长。”
听到这里,林紫疑惑地问:“为什么?”
宫绍峰笑着回答道:“你是女人啊,女人心细。”
林紫又问:“就这么简单?要我入股吗?有报酬吗?”
宫绍峰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心胸狭隘了吧,这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事,你还好意思要报酬。”
林紫翻了个白眼,娇嗔地说:“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还当真了!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呢。”她轻轻咬着嘴唇,脸上带着一丝不满。
宫绍峰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轻声问道:“好了,别生气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认识那个老院长的呢?”他看着林紫,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说来话长,你丈母娘曾经在那里插过队,那个老院长年轻的时候是村长。大概七八年前吧,我妈和我爸去看望老村长,把我也带了去,才知道老村长不当村长很多年了,当上了老院长,就是那个战友养老院院长。后来我工作了,有一天我开车撞到一位老人,当时我慌了,下车坚持要把老人送到医院检查,老人死活不肯去,说姑娘我没事,就碰一下,我身子骨没那么脆弱,好歹也是扛过枪打过仗的,我记得你车牌号,你走吧,有事我会找你的。我过意不去,坚持把他送回家休息。几天后我买了水果去看他,才知道,老人是个越战老兵,无儿无女一个人生活,日子过得很清苦。过了十来天吧,我再次去看望这位越战老兵,邻居告诉我,老兵喝酒过量,脑淤血过世了。我突然想,脑淤血?会不会跟我撞了一下有关,如果当初坚持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一下……”林紫内心自责,眼圈泛红。
“所以你会经常到战友养老院看望那些老兵,给他们送吃的用的。”
“是的,那件事以后,我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抽空去战友养老院,看望这些祖国的功臣,威武不屈的老兵,当然也是可怜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