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脚下就是山体,林立的岩石如兽牙一样破出地面,我跑得踉踉跄跄,而白毛竟然如履平地一般借着地势飞快地越了过去。
“我尼玛……”
这我要是能追上就有鬼了,可眼下不是抱怨和放弃的时候,他不是正常人,但我也不见得正常到哪儿去。
我不会,我还不能学吗?
这会儿我不再执着于超过他,而是观察着他对每一个落脚点的选择,注意着他手脚着力的姿势,他走哪儿我就走哪儿,一次模仿不好我就模仿两次。
渐渐的,我竟然发现他这种手脚并用的跑跳方式对我来说竟然比两条腿干跑省力得多,他的步幅极大却又十分轻盈,我又学着他舒展自己的骨架和关节,一会儿下来就觉得十分畅快。
我跟着他在雪山上奔腾跳跃,即便没什么保暖的衣服仍然觉得浑身跟暖炉一样,甚至有种蹲在半山腰鬼嚎两声的冲动。
然而我这股诡异的畅快没能持续多久,眼前的白毛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脚印在一处裸露的岩石附近消失了,那岩石下头就是陡坡,我们跟丢了。
瞬间我俩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变得不善,我真是恨不得把他推下去。
他毫不迟疑地扑向了我,而我也不甘示弱地迎向他,这回我们都招架住了对方,谁也伤不到谁。
他又对我说了句:“Hayin。”
我回道:“你他妈有病。”
我现在有一堆骂人的话想说,但他听不懂,我还想把他打一顿发泄怒火,可我打不过他。
白毛向山下看了一眼,用力推开我就向山上飞奔而去,他在岩石上反复借力,从远处看就像一只矫健的雪豹。
山腰上的寒风卷着雪花吹在我的脸上,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刚才的一切开始在脑子里复盘,那个石头人想引着我找到那个男人,它难道还知道这些?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也知道我吗?
我突然觉得如果刘红在就太棒了,她就能直接把那男人的脑子翻个底朝天。
但那男人现在已经没了踪迹,我边往山下蹦跶边寻思着,难道我妈真的还在?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爸妈也被忽悠了,他们应该也想不到我亲妈能忍着三十多年不来找我。
至于刚才跑掉的那个男人,我还就跟他杠上了,找不着他我就不走了。
“乌眼儿!乌眼儿!”
我快走到山脚的时候就见着一个狗熊捏着嗓子在小声四处喊我。
我三两步跳到他身边:“死光头,你要不是成心找我就别找了。”
“欸我日,你吓死我了欸,我这不是怕雪崩呢嘛,那等你被雪冲下来冻成人棍咋办呢?”
他还给我拿了一件衣服,边塞给我边说:“你们这是咋了嘛,赵叔叔脖子被掐得跟火鸡一样呢欸,阿力木气坏了,陈志让我赶紧过来找你。”
“回去再跟你说,我们不在的时候没事儿吧?”
他急吼吼地说:“没撒事儿,但是赵叔揣了一块石头回来呢,听说那石头劳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