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要不先把沈静婉放出来吧。”
听到这话,沈怀忠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愠色地回答道:“把她放出来作甚?那就是个只会惹事生非的,若非家庙那边的婆子全都换成了小厮,老夫甚至都有心再将她送回家庙中去!”
沈初凝赶忙出言宽慰道:“祖父息怒,家中小辈们偶尔犯一些错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然而,沈怀忠的脸色却愈发阴沉起来,反驳道:“哼!她上次在城外弄出那么一场闹剧来,害得老夫在朝堂之上遭受陛下的斥责。若是再将其放出,天晓得她又会闯出怎样弥天大祸来!”
沈初凝眼珠一转,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您对咱们那位陛下还不了解么,只要您还有用,只要打一巴掌,必定会给个甜枣。自从您受到陛下斥责之后,大伯父下届科举主考官的事不就定下来了么。”
沈怀忠坐在书案前,微微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着这些年发生过的事,经过反复思索后,他不得不承认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一次深深叹息起来。
心中暗自惋惜,阿凝这个孩子如此聪慧伶俐,如果生而为男该有多好啊!
以她的才能和智慧,若投身于朝堂之上,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沈怀忠虽然心有遗憾,但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将沈静婉放出来。
不过,他仍然不放心地叮嘱道:“即便如此,也要让你祖母多加看管,切不可任由她肆意妄为,闹出太大的乱子来。”
得到父亲的应允之后,沈初凝乖巧地应承下来,并表示自己一回到住处便会前往松鹤堂拜见祖母。
沈怀忠见状,这才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谁曾想,沈初凝刚刚踏出沈怀忠的书房大门,抬眼便瞧见一个来自松鹤堂的小丫鬟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着她。
看到这一幕,沈初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嘀咕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于是,她跟着小丫鬟到了松鹤堂。
一进门,就见沈老夫人头上顶着一块帕子,斜倚在榻上。
沈初凝见状,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榻前,关切地询问道:“祖母,您这是怎么啦?方才在厅堂之中还好好的,怎地短短一会儿工夫没见,您的脸色竟变得这般差了?”
听到沈初凝的问话,沈老夫人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唉……还能因为何事?还不是被你那不成器的六哥给气坏了!”
沈初凝闻言,小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带着些许不满地嘟囔道:“祖母,难道您当真希望六哥迎娶那个萧锦婳进门吗?”
“六公主有什么不好?你平日里与承柳关系最为亲密,就不能去劝劝你六哥吗?”沈老夫人紧紧抓住沈初凝的手,急切地问道。
沈初凝像是被火烫到一般,猛地用力将手抽回,动作显得有些生硬和突兀。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祖母,您难道忘记了吗?阿凝十一岁那年,在宫中与六公主发生不快,她将那只猫儿的眼睛活生生地剜了下来,派人送到咱们府上示威。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您当真要让她进我们家门吗?”
听到这里,沈老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地回应道:“那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一直抓着不放。再说了,不管你是在三房还是过继到二房,她始终都是你的表姐,亲上加亲岂不是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