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陈云开早就知道,皇嫂张宝珠的经历不简单,可此时听到王之心这憨货说出来,还是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这他娘的!
作孽啊……
一个女人,几个太监,看似轻飘飘的一件小事,却是……直接扭动了整个大明朝的国运……
如果此时是幼主,由内阁和群臣来主事,就算骚腥,就算斯文扫地,可,怕真未必就比崇祯皇帝的骚操作差了……
“王公,还有别的没有?你捡重要的说!再敢胡言乱语,老子也不管你了!”
片晌。
待王之心又稍稍冷静了一些,陈云开继续恐吓他。
没办法。
不把王之心屁股下的屎数干净了,陈云开真不踏实,且大概率会引发不可测的恐怖后果。
“陈帅,没了,真没了,咱家真的就是多贪了一点银子,真没有其他事了啊……”
“多少银子?”
“这……”
王之心止不住头大,想说却又不敢说。
“王公,你若不说,那这事你便找别人吧。老子真不管了。”
“陈帅,陈帅你千万莫生气,我说,我说啊。”
王之心真的怕了,苦着脸抹着眼泪道:
“陈帅,这些年咱家虽是想尽办法捞银子,但您也知道,咱们东厂在皇爷这一朝,也没办过什么大事,就是当年倒魏忠贤的时候,咱家赚了一些银子,也不过只三万多两罢了。真正赚银子,还是与陈帅您合作之后。算算,咱家也就百多万两银子,且还没有那么多现银,多半是宅地、铺面、田地之类的……”
听王之心絮絮叨叨说完,陈云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天下的乌鸦,果然是一般黑……
“王公,你现在能凑出多少现银来?”
但事情究竟要解决,陈云开还是得拉王之心一把。
王之心忙急急道:
“便是加上这次的,估计也就六十万两左右……”
陈云开道:
“王公,我给你一个时辰,你把这些现银都准备好,然后,想办法送给皇爷。”
“不可!”
“陈帅,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哪知王之心顿时便急了,忙急急压低声音道:
“陈帅,若皇爷知道咱家贪了这么多,他只能扒了咱家的狗皮实草啊。不可这么多,绝对不可这么多……这般,陈帅,咱家上交三十万两,剩下的,便当咱家孝敬陈帅您了。还请陈帅您,一定要为咱家好好美言几句啊。拜托了……”
见王之心忙是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陈云开一时都懵了。
他都没想好办法,过一遍王之心的油水呢,不曾想,老家伙竟是这么主动的……
但转而陈云开也明白了王之心的意思。
这等事,王之心如果直接去面对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怕真得扒了他的皮。
区区一个家奴而已,还是个没卵子的家奴,胃口也太大了点,关键也没啥能力,谁又会允许这等人再在身边?
但由陈云开去说,帮他美言,特别是确定他的能力和价值所在,一切俨然就不一样了。
关键这件事陈云开也不好只拿银子不表态,那才落入下乘,忙道:
“王公,那你现在便去办。赶紧先把银子凑齐!其他的,我来帮你想办法!”
“好来,咱家现在便去……”
看着王之心急急离去,陈云开眼睛不由用力眯起,转而不由连连摇头失笑。
太监这个群体就是这般。
特别是这大明朝的太监群体,真的是有很不弱的概率,忙忙碌碌一辈子,最后却变成了‘打工豹’。
连根毛都不剩了……
好在王之心的事情终究是结局了,陈云开思虑好一会儿,又派人给骆养性传讯。
…
此时都晚上八点来钟了,京师城早已经宵禁,骆养性过来这边其实已经是安全的。
但为了稳妥起见,陈云开还是用他的人驾驶马车过去。
不多时。
骆养性便被带了过来。
可一见到陈云开,他又哪还有寻常的淡定?直接‘扑通’便是跪倒在了陈云开面前,拼命磕头:
“云开,兄弟啊,都怪哥哥被猪油蒙了心,都怪哥哥畜生,你便饶了哥哥这一回吧……”
看着骆养性这段时间明显瘦了不少,眼袋也很大,明显没怎么睡好觉的模样,陈云开止不住冷笑:
“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听不明白呢?”
骆养性顿时便崩溃了,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把那晚教坊司的事情叙说一遍,又急急道:
“兄弟,哥哥真没有害你的意思啊,那云蓝虽是传说中的白虎,但兄弟你,你一定能降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