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大夫将该尽到的责任都尽完了,便由心竹付过诊金,派林丛送了回去。
白月坚持守在祝培风身边,因为惦记着那处烫伤,便掀开他衣服查看了一番,但这一看不要紧,到底还是发现了他身上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隙的伤痕,结果就哭得更大声了,不敢想象世子爷为何这般残忍的对待自己。
心竹吩咐丫鬟煎药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但也明白纸终究包不住火,祝培风若一直不能醒来,未来几天便还得靠白月照顾,所以早晚也是会看到的,可又不禁好奇,便过去问,“白月,你知道世子爷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吗?”
她对鉴定伤口一窍不通,能看出是匕首划的已经不错了。
白月用袖子摸了把眼泪,抽抽嗒嗒说道,“奴才不知,只知每次与您发生争执、或者有什么不愉快,世子爷那晚就必定会把自己关在房中,有几次因为有事,奴才不得不敲门找他,就会闻到从屋里飘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也总是风一吹就散了。
奴才、奴才就以为是自己嗅觉出了问题,今日回想起来,必定就是……就是世子爷在里面用刀自虐呢,因为伤口过细,也不会有多少血流出来,所以奴才也没第一时间发现。少夫人,您说,世子爷怎么这么能跟自己较劲啊?有话为何不能与您好好说?非要这般对自己,他不疼吗?这、这身上让他划的,都没好地方了,呜呜呜呜……”
心竹咬咬牙,也很想掐死祝培风,原来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大犟种,居然连自残的招数都用上了,真是很呐……真是很呐……!
可就在二人一个哭、一个怨的时候,床上的人竟缓缓睁开了眼睛,接着就一拧眉毛,极度不悦的“啧”了一声,沙哑道,“这谁啊?哭个屁,我不还没死呢吗?
“啊……爷……”白月”唰”地抬起头,不敢置信般迅速趴回主子身边,惊喜呼唤,“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心竹也是一阵欢喜,刚才还在为他忧心忡忡,想着人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可怎么办?是继续留在此处,还是赶回京都找更好的大夫?如今他一醒,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废话,你这么吵,本世子能不醒吗?”他埋怨的扫白月一眼,可当转头看见心竹时,态度立即转为温柔,“心儿,你怎么在这?不是该在房里睡午觉吗?”
心竹知道他这一下肯定是摔糊涂了,就赶紧进前解释,“世子爷,您忘了?你和林丛带着孩子去给我找草药,结果为救乐乐,不慎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又磕到头,然后人就昏迷了。”
祝培风听了她的话瞬间愣住,然后就如大梦初醒般,猛地要坐起来,可却痛苦的一下捂住后脑,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心竹赶紧过来扶住他胳膊,关切询问,“世子爷可是又不舒服了?趁大夫没走远,还能把他叫回来再给您看看。”
“不必,我不要紧!”他满脸紧张一把抓住她手,也顾不得自己就急急追问“安安乐乐呢?他们有没有事?都怪我,没能护好孩子。”
心竹看见他脚踝上纱布又渗出血丝,脑里某根神经抽痛了一下,便遵从内心的选择,温柔扶着他躺下,“放心吧,孩子被你护得很好,没有受伤,倒是你自己,也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