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齐天大圣!”
“我要看小海螺!”
“看齐天大圣!”
“看小海螺!”
......
李肖看着几个小萝卜头因为看什么而争执不休,直接起身把电视给关了。
“一边儿玩去!”
李肖对于弟弟妹妹,从来都不惯着。
小孩子这种东西,只有别人家的才是最可爱的。
因为,自己家的会哭,会闹,会拉屎,会不停地烦人,搞破坏。
大姐二姐出嫁后,李肖几乎就是家里的大家长,这年头父母大都不怎么管孩子,都是老带新,很多家里的老小不怕父母,就怕自己哥哥姐姐。
有的老大跟老五不熟,跟陌生人似得。
有的老大跟老七差二十来岁,处得跟父子似的。
越是有本事,话语权越大。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支撑李家近十年开支的李肖,在家里绝对是说一不二。
小到弟弟妹妹上学问题,大到姐姐婚嫁事宜,无论是家里盖小房子,还是添置新物件,新家具,李肖父母都要和他商量,征求他的意见,要他点头同意才行。
小孩子最懂看人眼色,自然知道这个家谁才是真的老大,因此很听四哥的话。
李肖一句“一边儿玩去”,几个小萝卜头排着队就出门儿了,一声也不敢吭,乖巧地不像话。
李肖三姐嫁的是一名二七机车厂的司机。
这年头司机是真正的铁饭碗。
路遥《平凡的世界》中曾有这么一句话,“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这句话虽然是文学作品中略带“夸张”的观点,但是却反映出了卡车司机在这个年代确实是一个十分让人羡慕的就业岗位。
有这么一个女婿,也让李家人很有压力。
门当户对,时时刻刻都存在,不是谁说它不存在,就不存在了。
为了让三姐在未来婆家能挺直腰板儿说话,李肖为此做了不少努力,包括不仅限于一笔庞大的嫁妆,以及一个珍贵的工作名额,还有几件压箱底的物件。
即便如此,李肖依旧是忧心忡忡!
酒宴不大,没有大张旗鼓的请很多人。
只有李家人与三姐夫家人,以及两桌比较亲的亲戚。
“大家喝,别客气!”
“喝!喝!”
......
“咱们也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大喜之日,宾主尽欢。
不过,作为小舅子的李肖笑得有些牵强。
一旁的王小海推了推他,
“发什么呆啊!喝酒,喝酒!”
“今天是咱姐大喜的日子,你别搁这儿扫兴!”
李肖回过神来,拿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艹,你真没意思!”
作为李肖的拜把子兄弟,李肖姐姐结婚,陈泽、小海、李云三人自然得来镇场子。
陈泽看出了李肖的不开心,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海,别说他了,他不喝,咱自己喝!”
说着陈泽拿起酒杯和兄弟几人碰了下,同桌的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应该是新郎的同事,似乎是认出了陈泽,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壮起胆子,和凶名赫赫的陈泽短暂地碰了一下杯子。
不过就是手有些抖,把杯子里的酒都洒出来了。
陈泽看到了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毕竟他们是来参加婚宴的,不是来闹事的。
“吃菜,吃菜,大家吃菜!”
今天的菜品很丰盛,是泰丰楼的大厨亲自上门做的。
其实就是小海专门请地自家师叔来帮忙。
各种珍贵的原材料也是王小海提前几天就借助泰丰楼渠道预定的,天上飞地,海里游的,地上跑的,虽说比不上国宴,但比起普通的国营饭店,可谓是高出不止一节。
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是吃得满口流油,赞不绝口。
烟是熊猫特供款,酒是五星茅台。
但凡识货的人,都被镇住了,直呼夫家好大气,下了血本。
但是了解更深的就知道,这男方家庭肯定是拿不出这些东西。
卡车司机虽然是个金饭碗,平日里工资高,不缺烟,不缺酒,家庭富裕,但有些东西不是简单的有钱就能弄到的。
这些当然不是夫家提供的,这其中很多都是陈泽这些年的收藏,像五星茅台,他好不容易收藏了十几箱,原准备是留到几十年后的,这次也拿了出来。
一切都是为了帮兄弟镇场子。
原则上讲,结婚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情,外人不应该过多的介入。
但陈泽大姐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现在强势一点,女方未来在夫家说话就硬气一点,不至于未来被夫家欺负地挺着大肚子,委屈地哭着回娘家。
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牵扯到两个人背后的家庭。
夜里,
“之前不是听长鹏说,小静家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吗?”
“他爸妈不是普通的工人吗?家里姊妹多,日子过得还挺苦!”
“可今天————”
新郎父亲老赵跟老伴提起白天的事,心中惊疑不定。
“白天那烟和酒,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就说那熊猫烟,和平时见的都不一样,我之前见保卫科的科长老赵吸过,宝贝的不行,躲在办公室偷偷吸,我问他要一根都死活不愿意。”
“还有泰丰楼的大厨,我记得泰丰楼的大厨都是不接外活的!可今天......”
老赵做了几十年的司机,南来北往,比一般人见识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