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钱满粮与老仓离去,尤三郎纵身下树,沉思片刻,便也转身离开林子。
酉时,钱莫氏应约来到第一次被尤三郎捊来相好的破庙。
尤三郎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堆里,闭着双眼,似在睡觉,但翘起的二郎腿却没闲着,抖着脚尖。
“咳咳……”钱莫氏轻咳几声,示意自己的到来。
这是隔了一个多月后第一次见尤三郎,钱莫氏有些羞怯。
听见咳声,尤三郎忙睁开眼,见是玉娘来了,一骨碌爬起身,上前就将钱莫氏搂进怀里,急不可耐地就往玉娘脸上亲。
“如此猴急作甚?”钱莫氏再见尤三郎,心里竟泛起一丝情愫来。自从除夕夜被尤三郎捊来这个破庙,两人干柴烈火,钱莫氏每每回味,心痒难耐。每天都会去古柏树下看尤三郎有没有约自己,却总是失望而归。
总算今日等来了信号,钱莫氏特意妆扮一番,水灵灵地来破庙与尤三郎寻欢。
“哦哦……玉娘莫怪,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来来来,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尤三郎扶着钱莫氏在草堆里坐下。
已是傍晚,庙里无灯光,愈发的暗。尤三郎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黄昏色,看清了钱莫氏的脸和钱莫氏的独眼。
尤三郎常年混迹江湖,什么样奇形怪状的长相都见过。对钱莫氏的独眼,并无惊讶,只是装着怜惜地样子,抚上钱莫氏想要躲避的独眼,温柔地问道:“玉娘如此娇好的容貌,是哪个歹人,竟下得了这般毒手……”
钱莫氏见尤三郎不嫌弃自己的独眼,心下感动不已,钱满粮嫌弃了她十年有余,让钱莫氏对自己的容貌万般的自卑。
今被尤三郎如此温柔以待,钱莫氏落下泪来,扑进尤三郎的怀里低泣起来。
“好好好……我不问,莫哭,我的好玉娘。”情场高手尤三郎,拿捏如钱莫氏这样的人妻怨妇,简直是信手拈来。
两人又是几番云雨,力竭后,相拥着躺在一起。
“玉娘,周家山庄是不是有个叫老仓的人?”尤三郎漫不经心地问钱莫氏。
“是有此人,三郎认识?”钱莫氏反问。
“不认识,只是江湖上有他的传闻。”
“什么传闻?”
“传闻他武功高强,能以一御百。”
“呵呵……可能山庄的老仓,非江湖传闻中的老仓。”钱莫氏轻笑道。
“何以见的?”尤三郎不解。
“周家山庄的老仓,根本不识功夫,他只是个为山庄养狗的仆人。”
“哦?他在周家山庄多少时日了?”
“很长了,大概要二十余年了……”已将近亥时,钱莫氏起身,整理好衣裙,和尤三郎依依不舍拥别,便回往周家山庄。
尤三郎独自躺在草堆里,自言自语念叨:“老仓……老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