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凤不禁一愣,随即捧腹,前俯后仰地纵声哈哈大笑了一阵,呸了一声,吐了口沫,道:“胆小鬼,真是个无用之徒!”
梅峰一阵风似的,“仓皇”赶路一阵,进入嘉定城里,见人没跟上来,捂住胸口,如释重负似的长吁口气,进入一家饭店,吃午饭了。
梅峰吃了午饭,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他付了钱,出了饭店,信步而行,朝家方向赶去。
话说,秋凤进入嘉定城里,在一家店里吃了午饭,出了饭店,信马由缰地行路中,忽然,她又发觉梅峰又阴魂不散像鬼似的跟着自己,勃然大怒,正欲发作,猛觉不妥,静观其变。
梅峰信步而行一阵,忽见秋凤,不由一怔,心里暗骂一句人后,壮起胆子,赶自个路。
他们各自行走一阵,秋凤见他仍像瘟神一样跟着自己,霍然大怒,但未发作。
他们又行一阵,一阵阵震天价喝彩声,忽然从前面不远处的大街上传来。他们乍一听到,不约而同地放目向循声之处看去,只见前面大街边上数十人围成一圈,不知为何在叫好。
他们乍见此情,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他们快步来到目的地,见是一群男女在街上卖艺。他俩一见之下,情不自禁地伸着双手拨开人群,向前行了一阵,站在场地边上,双手抱胸,目不转睛地观看卖艺之人如何大显武功。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俩都是内行,观看一阵,见卖艺中人,武功立判,有的高强,有的低微,他俩不约而同地频频摇首,叹声不语。
他俩看得虽然极不入眼,但是不动身离开此地,眯着眼睛,硬着头皮,继续观看。
卖艺者极其卖力,大有炫耀武功似的,各自施出压箱绝技,表演武功完毕,不再表演,有的收拾兵刃和道具往箱里装;有的双手端着铜锣,满面堆笑,在观看者面前,低声下气而毕恭毕敬地讨赏赏钱。
秋梅二人见讨赏的姑娘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香汗涔涔,湿透胸衣,较显的胸肌,几欲露了出来,而她气喘吁吁的,一副楚楚可怜、楚楚动人的样子,怪令人心酸而心疼的。他俩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均想,真是红颜多薄命,时势作弄人也!唉,真是时乖命舛!
那个姿色出众的少女讨赏钱至秋梅二人面前时,正欲开口,秋梅二人不约而同地把手中大洋丢在铜锣上。少女见赏钱这么多,脸泛惊喜,一边鞠躬,一边口不迭声地谢谢。
少女谢后,端着铜锣,继续讨赏钱。
少女讨赏钱至一个面目狰狞的青年时,这凶青年的脸上绽开淫笑,咂嘴笑道:“小妹,你……唉!”
他一边摇头,一边叹道:““姑娘啊,你这么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儿,却……唉!”话毕,身子微微前倾,睁圆眼睛,狼眼似的贪婪地盯着貌美如花的少女脸蛋儿,啧啧嘿嘿阴阳怪气的笑将起来。
但他的笑声,颇为刺耳。
这时,凶青年身边数十位凶青年,盯着少女,不怀好意似的,捧腹大笑。
在场观者和讨赏钱的少女,以及卖艺者,乍遇此情,除了秋梅二人又惊又怒,不畏不惧,其他人无不惊骇得瞠目结舌。
少女脸上的惊怒之色,转眼即逝,而她却羞红了脸,可她不愧是久经江湖,见多识广,脸上羞涩,转瞬即逝,忍气吞声地不言不语,动身欲走。
那凶汉伸手一拦,啧啧淫笑道:“姑娘呀,你身材阿娜,脸蛋又美,何必卖艺为生呢?”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这个美貌如仙的人儿,本公子瞧得十分入眼,你呀,别再过这紧巴巴行讨的清贫日子,跟本公子走,去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如何?”
忽然,凶青年身后一凶汉拨开了人,站在凶青年身边,微笑着脸,说道:“姑娘啊姑娘,我家公子,看上了你,乃是你家祖坟直冒青烟,葬到一块好地方,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别不识抬举,跟公子爷他走吧,保准你呀,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享受不尽荣华富贵!”
他话一落,在场众凶汉齐声附和:“跟公子爷走吧,保准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享受不尽荣华富贵!”
恶公子故作生气,怒瞪众人一眼,气哼一声,眯着眼睛,奸笑不语。
一凶汉嘿嘿冷笑道:“姑娘,要识时务,千万千万不识抬举!”
他这不怒而威之言,那姑娘听得花容失色,咬着嘴唇,但不言语,心里咒骂不已。
恶公子话声甫落,一边捏着山羊胡须,一边嘿嘿笑个不停。
然而,他那双眼睛不停地在那少女身上扫了一会儿后,突然定住,盯着少女的脸蛋儿,而他的眼睛,恨不得变成两把锥子,在她脸上钉出两个洞来,吮吸她的血。
少女又羞又怒,又是胆怯,但她忍怒,仍不说话,赶忙后退,心里怨恨地咒骂一句后,有暗骂道,淫贼,你这遭天杀的恶贼,不得好死!”
凶公子嘿嘿笑声,戛然而止。
忽然,恶公子跨步上前,右手如爪,猛向少女脸蛋儿抓去。
少女乍见,不由更羞,怒骂一句,但她不躲不闪,让恶公子那罪恶似的手抓自己的脸庞。
凶青年见她不躲避,不禁一愣,随即大笑一声,手却加快,向她右脸颊抓去。
眼看他手就要抓到她脸庞时,忽然,那少女的左手横里抓出,疾如闪电地抓住凶青年罪恶的手腕脉门,凶青年猛觉一痛,跟着整条手臂一麻,酸痛起来,登时动弹不得,他不禁大吃一惊,心里骂了一句,正欲化解,但听那女子忽然大喝一声,他猛觉他的脚一疼,只听砰的一声,被那少女一脚横扫住了脚,他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应声而倒在地上。
恶公子不愧身怀武功,当他身子触地时,好像落地弹丸,呼的一声,站起身来,右手探腰,迅快地掏出腰间盒子里的手枪,向前一戳,抵在少女的胸口上,瞪圆铜铃似的眼睛,咬牙切齿,怒骂一句,翘起拇指,皮笑肉不笑道:“好功夫,好功夫!”
少女一脚扫人倒地时,正欲遁走,忽然眼前一花,黑洞洞的枪口已抵在胸口上,不由吓得花容失色,额头冒汗,整个人儿像筛糠似的,瑟瑟发抖,张大嘴巴,不停地翕动,噤若寒蝉。
恶少话刚刚落,忽然,右手一抬,枪口朝天,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鸣枪吓人。
枪声乍响,观者如同惊弓之鸟,惊叫着迈开双腿,仓皇似鼠,四下里飞跑而去。然而,秋梅二人虽然大惊失色,但是未跑,而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凶恶之眼,盯着恶少,但不说话,静观其变。
就当观者遁走时,那些卖艺者胆大过人似的,神情慌张地奔了上来,不住口地赔礼道歉,央求恶少网开一面,别为难人。
少女乍闻枪声,吓得脸如白纸,身子抖得发出骨节错位的格格之声,嘴唇翕动,噤若寒蝉。
恶少不领他人赔罪,瞪圆虎目,瞪了众人一眼,嘿嘿哈哈阴阳怪气的大笑不已。
卖艺人惊中,壮起胆子,又央求恶少,而恶少又举起枪,开了一枪,厉声喝道:“住嘴,大家都给我住嘴,住嘴!”
卖艺者都胆小怕事,个个都住嘴不语。
恶少又开了一枪,嘿嘿冷笑道:“姑娘,怕么?”他一边说,一边口吹直冒青烟的枪口。
少女额头冷汗直往下流,流进眼里,都没觉察得到,瞪着眼睛,不视恶少,直看远方,咬着嘴唇,不答他话。
恶少见她不答他话,勃然大怒,但不知因何,却未发作。
恶少啊哈一声,张嘴又吹了一下枪口,奸笑道:“姑娘,我的问话,为何不答?”话说后来,声色俱厉。
少女充耳未闻,仍看远方,仍咬着嘴唇,仍不言语。
恶少气得脸色铁青,又开枪吓唬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