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那个浪人浊声浊气道:“你们不做我们的生意,你们必定后悔的!”
秋凤哈哈一笑,道:“后悔?我后悔吗?嗯?”说着仰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着轻视和狂傲。
浪人霍然大怒,正待发作,笑声戛然而止。
秋凤怒道:“中国之画,乃中国的,你们这一帮强盗,居然还恬不知耻的……”
中间那名浪人左手一挥,阻止同伴动手之情后,细声打断她的话道:“秋小姐,别动肝火,息怒息怒!生意……”
秋凤故作讶异,问道:“你认识我?”
秋凤不待她开腔又道:“你我素昧平生,又素未谋面,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真是奇了怪了也!”
那中间浪人道:“不足为奇!你们何姓何名,我们今天晚上才得知的。秋小姐,你们还是……”
秋凤右手一挥,厉声打断她的话道:“别秋小姐长秋小姐短的来套近乎,更别以生意来建交交情!东洋狗,你们……”
左右两边浪人怒声打断她的话道:“八嘎,你的……”
骂到这儿,啪啪两声,他俩浪人各自吃了中间那浪人一耳光,但听中间浪人怒斥道:“放肆,不可口出脏话,更不可出言不逊冒犯人!”
她身边的浪人齐声咳了一声,不再言语。
秋凤忍住怒火,语气一缓,问道:“你们在中国住了多少年了?”说话之时,右手掠了一掠耳边秀发。
那中间那浪人不禁惊愕,跟着纳闷,不解问道:“秋小姐,你这话何意?”又道,“在下愚昧,还请示知!”
秋凤等人见东洋狗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又是惊奇,又是恼怒,恨不得生吞了东洋狗才消心头怒火。
秋凤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意思。你只要回答我的话,我可不开杀戒的,但还可劝导人网开一面,饶了你们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狗男女。”
梅峰等人一听这话,故作大怒,齐声道:“秋小姐,你……”
秋凤左手一挥,愠声打断她们的话道:“住嘴,住嘴!”
秋凤语气一缓,好言相劝梅峰他们几句,梅峰等人在她劝下,一口答应。
秋凤看着浪人,说道:“我的话,你回答呀?。”
那中间那浪人不暇多想,道:“我们来中国已有十几年了,但我们在中国,居无定所。”
秋凤佯装纳闷,不解问道:“为何居无定所?”
那浪人不加多想,冲口而出:“做古董生意。”
秋凤扬了扬眉,皮笑肉不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刚到上海不久,是也不是?昔年昔日,你们在中国何处做生意?你们做古董生意中,想必杀过中国人是了么?”
此话一出,浪人都大惊失色,心里纳罕,我们杀过人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这真是奇了怪了!
那浪人说道:“我们先在东北三省,后在北平等地做生意,但杀人么?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秋凤怫然作色,喝骂一句,问道:“你们,你们来上海有多久了?你必须如实回答!”话说后来,一字一顿,语气颇重,含杀气味。
那浪人冲口而出:“半月之久。”
秋凤俨如警察审问犯人,问道:“你是他们头是么?”
那浪人如同犯人,摇头答道:“我不是,是分队长。”
秋凤一边眨眼,一边问道:“你们来上海,是有人邀请的呢,还是自个来上海滩做古董生意的?”
那浪人眉头一皱,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不知,不过……”话说这儿,连忙住口,把话咽回肚里。
秋凤凤目一瞪,凶光毕露,瓮声瓮气问道:“不过什么?不妨直言。”
那浪人眼睛一瞪,怒道:“恕不奉告!”
忽然,秋凤右脚一抬,踩在被点了穴道的一浪人的头上,嘿嘿一笑,威胁道:“你不奉告,好哇,好哇!嘿嘿,哈哈……嘿嘿,我呀,那可要大开杀戒了,一脚把她踩死了!”说着脚抬,作势欲踩。
那浪人吓了一跳,双手连摇,颤声说道:“不要,不要!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
东洋浪人语气一顿,又道:“据我所知,我们头与上海一人见过面,但他们所谈的什么,我们可不得而知。”
秋凤皱了皱眉,浊声浊气问道:“见的是什么身份人?”
那日本浪人一边摇头,一边说道:“那人是什么身份,我们不得而知。”
秋凤扬了扬眉,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那浪人说道:“那人与我们浪人一样装束,然而,她的庐山真面目,的的确确看不清楚。”
秋凤眨了眨眼,问道:“那人是男的呢,还是女的呢?”
那浪人答道:“是个女的。”
秋凤问道:“听她口音,有多大年纪?”
那浪人一边,一边摇头,说道:“我耳不聪,更不会听声辨人,她多大年纪,我不知道。”
秋凤问道:“那人与你们头在何处见面的?”
那浪人道:“实不相瞒,我们的确不知。”
秋凤皱了皱眉,转开话题,不解问道:“据我所知,你们日本人,尤其是习武之人,都具备武士道精神,然而,近几日,我遇见过你们浪人,被我们打败逃走了,他们为何不自裁呢?”
那浪人叹道:“一旦日本武士败在敌手,自杀是要自裁的,但是他们可以将功补过,如果完成任务大,就由头头或者师父出面阻止弟子(武士)自杀,如果完成任务小,那人必定自己执行武士道精神自裁的!不过,自裁之人,也可由头抑或师父阻止自戕的,让他继续将功补过的。”
秋凤把话锋一转,问道:“八木青山夫妇,你们认识么?你们认识上海城中多少日本浪人?”
那浪人道:“上海日本浪人人,我们不认识。然而,头头他是否认不认识上海日本浪人,我们的确不得而知。”
秋凤一边拂耳边秀发,一边转开话题,问道:“你们头头他见过秋春秋老板他么?”
那浪人说道:“据我所知,头头他没见过秋春秋老板。”
秋凤问道:“因何事情没见到秋春?”
那浪人说道:“秋春秋老板,常不在家,我们找寻过他,但都徒劳无功。”
秋凤问道:“你们问过秋春的家眷和家仆么?”
那浪人道:“实不相瞒,这事不归我管,我不知道。”
秋凤指着她脚踩着的人,厉声问道:“我脚踩之人,难道是你们当中最重要的角色人儿?”
那浪人一面点头,一面说道:“是的。”又道,“的确,她是我们最重要的人儿。”
秋凤皱眉问道:“她是你们头,还是什么样儿的角色之人?”
那浪人似乎听得颇不入耳,不由生气,大声说道:“她不是头,是什么角色人儿,恕不奉告!”
秋凤脸泛怒容,厉声威胁道:“好哇,你这狗贼不明说,我立马踩死她?”
三个浪人一听这话,大吃一惊,身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双手连摇,颤声道:“别别别,别杀她,别杀她!”
秋凤柳眉一扬,眼迸凶光,脸露杀气,浊声浊气的威胁一句,厉声道:“她是什么人,说,快说!”说着脚抬,作势欲踩。
那浪人一边摇手,一边说道:“别踩别踩,我说,说!”她咽了一口口水,又道,“她是头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