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富笑笑:“这狗跑得挺快。”村长也笑,只不过笑得意味深长。装什么?当谁看不出来是你故意放跑的?
陆友富回头跟狗主人道:“跑了也没完,赶紧跟你哥说两句好话,抓一只鸡赔了。”
跟被吃了鸡的人又耳语几句,就回家了。
众人只当他是又劝说鸡主人。实际他说的是:“你兄弟家狗养了那么老些年了,突然糟蹋鸡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制止了那人的辩解:“我没说你撒谎,你我还不了解吗?我是说你这鸡估计是野物咬死了,他家狗发现了,把野物撵跑了,看到死鸡没顶住诱惑吃了。”
见那人沉思,又问他:“你是不是听到狗叫跑去的,正看到狗吃鸡?”那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陆友富:“要真是狗偷的鸡,它不会叫。抓紧把鸡圈加固一下,不然鸡还得丢。”
一场纠纷消弭于无形。
村长在自己的窝棚里跟他老婆在说话:“陆友富这人还真挺有能耐的。我想让他当四队的副队长。”
村长老婆中等身材,容长脸。面容凄苦,脸色蜡黄。给村长把饭端上来,又拿起旁边的一件衣服缝补起来。不对村长的话做回应。
村长并不需要人回应,自言自语一般又接着道:“友盛身边就缺少一位这样的得力干将。让他给友盛搭档,四队的工作一定是明年的先进。”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陆友盛是村长陆友强的弟弟,也是四队的队长。只是这陆友盛跟他哥哥没法比。这人私心大,没有容人之量。之前跟他搭档的好几任副队长都忍受不了他撂挑子不干了。
他也乐得没有副队长掣肘他,一家之言多惬意。还没有人跟他分润那点不多的好处。
村长跟他兄弟的窝棚紧挨着,实际就隔着一道芦苇席做的墙。村长老娘在隔壁,听到他的话。
忙到小儿子跟前做耳报神:“盛,你哥要安排陆友富跟你搁伙做副队长了。”陆友盛大惊,追问她听谁说的。
听说是他哥亲口说的,心里就埋怨他哥:就是见不得自己人好,多此一举安排个人分他的权。让他娘去给他哥说说,他自己就能胜任四队的工作,不要副队长。
不说村长老娘绕到村长家那边,对着村长两口子摆足老封君的款指手画脚一番。
只说陆友盛跟她娘说话并没有避着他儿子陆佳会。陆佳会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天大地大没他大。他大伯是水洞村的村长,这水洞村就是他们家的。都必须听他们家的。
也跟家庭教育有关。陆友强没儿子,两家就陆友盛家两个儿子。村长老娘跟陆友盛老婆婆媳俩从小跟他们灌输的就是:他们两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姐姐妹妹们都得让着他们,为他们付出。
何小西家的窝棚外,陆友财弯着腰在学猫叫。
他刚刚在东山南坡那里摘了些野果子,送来给何小西尝尝。
柳氏听到这不伦不类的猫叫声,瞥了一眼何小西,抿着嘴笑笑。
何小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纳着鞋底。陆友财叫了半天没人搭理。停下来,挠挠脑袋。纳闷为什么他学了这半天猫叫,何小西还不出来。
又叫了一会,还是没用。不能再叫了,再叫别人没叫出来再招来一群母猫。
谁特么说的,一学猫叫就能把人唤出来,骗了老子好几颗野果,一点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