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交接的过程并不顺利。吴大人拼命想拒绝接案,但却事与愿违;吴大人对嫌犯逼供或许拿手,但对皇城司蔡大人却是一点辙都没有,只能无奈接下此案。
更令人震惊的是:皇城司担心此案以后又会再转回自己手中,所以先采集了相关证据,扣在自己手中,好方便以后自己查办。
但这却苦了刑部,等于接了一个永远破不了的命案,惹得吴大人大骂皇城司丧尽天良,同时自己也丧尽天良地想着:该如何把罪过推给李奇?
焦虑不安的吴大人,在验尸房内来回踱步,不断问着:
“尚书大人呢?……尚书大人呢?……有谁知道尚书大人在那吗?……”
李奇在一旁沉静、专注地观察尸体,完全未受吴大人躁动、企图甩锅的影响,因为对他而言:
“找出凶手,寻回正义,这才是最重要的,剩下其他的都只是过眼烟云罢了!”
吴大人代表武的路子,跟李奇文的路子已缠斗多年,虽早已认定文的路子就是在瞎磨唧,但此时看李奇却不动如山,毫无担忧之色,只是专注在尸体身上,不免纳闷:死人会说话这件事,难道是真的?
所以当他问:“你究竟在看甚么?”
李奇答:在看凶手藏在哪里时,就不免也想有样学样,看看尸体是否真的会告诉你凶手的线索?
但吴大人毕竟不是文的路子,难免意志不坚、心生疑惑,所以他问:
“这样一直盯着尸首看,就能看出凶手了吗?”
李奇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
“只要你看得够用心。”
吴大人点了点头,似乎有所意会。
此时,李奇开始绕着尸体,从不同角度观察,并边走边说道:
“凶手应该是个女子。”
“身高约莫跟公主一样。”
“也习惯用右手。”
李奇述说着他所观察到的一切,彷佛他就在命案现场般。
吴大人顺着李奇所见、所述,仿佛也真看到一个跟公主同高的女子,右手持刀朝公主胸口刺了下去。
吴大人突然一个哆嗦,将自己从幻想中拉回,他不信光看着尸体,就能知道这么多,于是,他挑衅地问:
“等等,你说也习惯用右手,这也字是甚么意思?还有谁习惯用右手?”
李奇答:“公主啊!”
吴大人犹不服地问:“你如何知道公主习惯用右手?”
李奇不慌不忙地回:“因为公主倒下去后,右手用力最大,才能扯断丝线,留在指甲中啊!”
吴大人似乎又抓到漏洞,不怀好意,等着李奇出丑地问:
“你怎知公主是倒下去后抓的丝线?而非倒下去之前,抓着凶手衣服扯下的丝线?”
李奇仍是不疾不徐地回:“因为地毯的丝线较短,才能留在指甲中,不被凶手发现,也没被河水冲走。”
吴大人原本有些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准备斥责李奇,但话到一半,却像灵光乍现,突然想到甚么似地说:
“所以……公主死在屋内,而非屋外……”
吴大人说完,有些得意洋洋地看着李奇,好似在说:
“怎么样,这你没想到吧?”
李奇仍双眼直视尸体,淡淡地说:
“看来吴大人已开始懂得聆听死者交代我们的话了!”
此时,吴大人并未因李奇话中的嘲讽意味而恼怒,他似乎也已学会,全部的注意力只是放在死者身上,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并情不自禁地轻声问道:
“可是那屋子在哪里呢?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