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喜儿身后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灯笼,灯光昏黄而微弱,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墙壁上有些地方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斑驳的砖石,砖石上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地面是由青石板铺成的,石板之间有着细小的缝隙,缝隙里长出了一些青苔,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暗绿色。走廊的尽头是一片黑暗,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在这片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注视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喜儿那颤抖的身影和她那带着惊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走廊里回响,如同黑暗中的孤魂在哭诉。
宫城的其他地方,巡逻的士兵们听到这异常的动静,纷纷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倾听。他们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一些士兵在低声交谈,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声音很低,像是害怕惊扰了这深夜的寂静。宫墙之外,京都城依然沉浸在黑暗和寂静之中,只有那打更的梆子声还在继续,像是在为这座沉睡的城市敲响着时间的警钟,而城内这小小的插曲,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第一道闪电,预示着一场未知的风云即将在这京都城中掀起。
韩武和京兆府府尹在门外等待着,他们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和威严。韩武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寝宫的门,眼中燃烧着焦急和愤怒的火焰。他的呼吸平稳而有力,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京兆府府尹则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他的恐惧并没有因为这短暂的停歇而减少,反而像是在这寂静的等待中愈发浓重。他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手心里满是汗水,汗水顺着手指滴落在地面上,在青石板上留下了小小的水渍。他们身后的长廊像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两侧的阴影像是随时会伸出手来将他们拖入黑暗之中。而他们所带来的消息,就像是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将打破这宫城内看似平静的表面,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寝宫内,韩帝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他们进来。”那声音像是一道命令,不容置疑。皇后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担忧。喜儿听到命令后,像是得到了赦免一般,连忙转身去开门。她的动作有些慌乱,差点摔倒。她的手颤抖地伸向门把,握住门把的那一刻,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勇气,然后缓缓地打开了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随着门的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光影在寝宫内疯狂舞动,像是一群被惊扰的幽灵。韩武和京兆府府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表情在烛光下清晰可见,那严肃和惊恐的神情让整个寝宫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韩武两人大步走进寝宫,他们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们的心上。他身上的重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寝宫内回响,像是战场上的厮杀声。京兆府府尹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他的目光低垂,不敢直视韩帝和皇后。他的身体微微弓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韩武走到韩帝面前,单膝跪地,他的头低垂着,声音低沉而悲痛地说道:“陛下,韩恺、韩明及府中人遇害了。”他的话语像是一道惊雷,在寝宫内炸开,韩帝和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韩帝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皇后则用手捂住了嘴,眼中闪烁着泪花,她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整个寝宫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摇曳的烛火还在挣扎着,仿佛在为这残酷的消息而哭泣。
韩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然威严:“详细说来。”韩武及京兆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怒火,京兆尹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他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每个人的心。随着他的讲述,寝宫内的气氛愈发沉重,像是被一层浓厚的乌云笼罩。韩帝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节泛白。皇后则在一旁默默地流泪,她的悲伤像是决堤的洪水,无法抑制。京兆府府尹站在一旁,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知道这场灾难将给京都城带来怎样的动荡,而他自己也将陷入这场风暴的中心。此时,宫外的夜色似乎更浓了,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只留下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悲剧而默哀。
随着京兆尹的讲述,一幅幅血腥的画面仿佛在寝宫内浮现。韩恺和韩明的尸体横被京兆府府衙略微收敛一下地躺在京兆府内,鲜血染红了地面,那鲜艳的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府中的其他人也都倒在血泊之中,有的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最可怕的景象;有的则捂着伤口,试图挣扎着活下去,但最终还是被死神夺走了生命。王府内更是一片狼藉,大火淹没一切了文件和物品,像是被一场飓风席卷过。凶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们的残忍手段让人不寒而栗。京兆尹的声音在寝宫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敲响丧钟,宣告着这场悲剧的惨烈程度。韩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发誓要找出凶手,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让这场血债血偿。而此时,京都城依然在黑暗中沉睡,却不知一场风暴。
寝宫内,烛火在不安的空气中摇曳着,昏黄的光影在雕花的墙壁上疯狂舞动,宛如一群受惊的幽灵。那精美的烛台上,烛泪缓缓滑落,像是为即将降临的悲剧而哭泣。四周的帷幕低垂,厚重的丝绸料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却也无法掩盖这如暴风雨来临前一般令人窒息的死寂。韩帝端坐在龙榻之上,他的身姿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散发着压抑的威严。脸色阴沉得如同最深沉的黑夜,每一道皱纹里都似乎藏着愤怒的风暴,双眸中燃烧着的愤怒火焰,红得发烫,那火焰几乎要将整个寝宫点燃,映得他的脸庞忽明忽暗,仿若来自地狱的修罗。
京兆尹怀恩跪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不受控制地不停颤抖,就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他的官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背上,勾勒出他那因紧张而痉挛的肌肉线条。他的嘴唇干裂,泛着白色的死皮,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他将那惨烈的事件一一道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韩帝的心,也让寝宫内本就紧张的空气愈发浓稠,几乎要凝固起来。在他的描述中,鲜血仿佛在眼前流淌,惨叫似乎在耳边回响,那画面如同噩梦一般,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当怀恩说完,韩帝猛地站起,龙袍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而猎猎作响,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仿佛也在愤怒地挣扎。他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吹得周围的烛火剧烈摇晃,几近熄灭。他的怒吼如雷鸣般在寝宫中炸开:“韩武!传朕旨意,今天晚上负责巡逻的京兆府府衙麾下城防营士卒,全部斩杀!诛连三族,他们玩忽职守,罪不可恕!”那声音震得寝宫的门窗都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宫殿震塌。韩武抱拳领命,他身姿挺拔如松,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韩帝那滔天的怒火,如同汹涌的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向他袭来。他的目光坚定,却也藏着一丝对那些士卒命运的悲悯,但他深知皇命不可违,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
韩帝又看向怀恩,眼神中的厌恶毫不掩饰,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冰刀,直直地刺向怀恩。“怀恩,你身为京兆尹,却让如此惨案发生,你可知罪?” 韩帝的目光再度移向怀恩,那眼神里的嫌恶之意如利刃出鞘,锋芒毕露:“怀恩,你身为京兆尹之职,却致使这般惨绝人寰的血案发生,实难辞其咎。今降职留用,且看你日后表现,若再有半分差池,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怀恩听闻,赶忙伏地连连磕头,那磕头的频率犹如捣蒜一般急促,口中亦不停地称谢隆恩。只见他额头与冰冷坚硬的地面反复撞击,不多时,便已磕出了一道道刺目的血印。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怀恩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磕头如捣蒜,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砰砰”声在寂静的寝宫中格外清晰。他的额头很快就磕破了皮,鲜血渗出,和着汗水流进他的眼睛里,刺得他生疼,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口中不停地谢恩,那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
“韩武,传朕旨意,宗正卿韩山负责晋王韩恺与辅国将军韩明及家人的丧事事宜。务必让他们走得体面,一切丧葬仪式都要符合他们的身份,不得有丝毫差错!”韩帝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韩武再次抱拳领命,他知道这一系列的命令将在京都城掀起巨大的波澜,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必将引发连锁反应。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宗正卿韩山接到旨意时那凝重的表情,以及整个京都城因这场丧事而忙碌起来的场景。
“还有,韩武,传朕旨意给刑部尚书赵达,命他即刻率人查询此事,务必严查到底!无论背后之人有何背景,都要揪出来,朕要让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韩帝的声音在寝宫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皇家的威严和愤怒,如同洪钟大吕,久久不散。韩武领命后,迅速退下,他的脚步沉稳而快速,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弦上。他的身影消失在寝宫门口,只留下韩帝在那依旧愤怒地喘着粗气,而怀恩还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此时,寝宫外狂风大作,呼啸的风声如同鬼魅的哭嚎。狂风席卷着庭院中的树木,粗壮的树枝在风中剧烈摇晃,相互摩擦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在为京都城即将到来的动荡而哀号。树叶被风卷到空中,又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一场绿色的雪,却没有丝毫的美感,只有无尽的凄凉。远处的天空中,乌云密布,偶尔有几道闪电划破黑暗,照亮了那片狰狞的云层,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