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注意到了圣上的动作，一颗心跟着提起。

萧衡目光不变，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约莫是萧衡的目光太有穿透力，在这种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的注视下，歌女的喉咙不自觉收紧，歌声也逐渐变得有些干涩。

之前歌女从未见过这位陛下，只从传闻中听说过这位陛下的名声，似乎并非是个好脾气的君主。

歌女在被乐府的乐府令叫过去的时候，心情还极为忐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直到见到圣上的真容，尽管当下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但仍能隐约可见圣上的年轻，周身散发的冷漠气势，还有就是……无与伦比的俊美。

传闻中的大煜的皇帝原是如此，竟是如此。

歌女的心脏霎时间便漏跳了一拍，连带着唇齿也跟着磕碰了一下：“十、十四五，闲抱琵琶寻。”

除了乐府令外，当时一同前来的，还有圣上身边的那个笑容可掬的大太监。

尽管不知道那太监的身份，但见乐府令对其的态度，以及对方如今所站的位置就知道这人身份定然不低。

对于乐府令跟这太监的心思，歌女后知后觉，隐隐有所明悟。

强忍着心脏跳出胸膛的震荡，歌女的声音越发柔婉缱绻，如一池春水：“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许是觉得有意思，萧衡下意识的重复念了两遍。

后知后觉分辨出来这句话的意思，郑贤眼前一黑，坏了，这唱的究竟是什么啊！

果不其然一抬头，便对上了与语气截然不同的冷冽的眼眸。

郑贤当即就是一个哆嗦。

最后一直等到乐师们鱼贯而出，歌女也没等到最上面之人的旨意，她不免有些失望。

恁时相见早留心。

何况，到如今。

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转头之时，萧衡的语气彻底冷了下去：“擅作主张，妄自揣测圣意，你好大的胆子。”

郑贤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圣上息怒！”

老天爷在上，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偷偷摸摸内涵陛下啊！

只能说这曲子实在是赶巧了。

还有就是，陛下未免也太过敏感了，稍微那个什么一点就能带入到那位小殿下身上去，说好的无趣呢？说好的没有那种心思呢？

郑贤只觉得冤枉。

而想到刚刚那歌女与苏菱隐有几分相似的声音，心烦意乱之下萧衡心头无端升起一丝暴虐，再看向匍匐在地的郑贤时眼中也带上了杀意。

好在这个时候，薛平及时赶到。

“启禀圣上，薛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