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的前夕必定是狂风,被埋葬的爱意即使深入三尺,也注定会被掘地见光。
覃枭双眸仿佛停止转动,视线紧锁着邝隐和他身边的那个男孩。
突然,宋华芳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拥他入怀。
他声音清隽如山泉:“枭哥,我爱你,看看我吧。”
第一次,这是宋华芳第一次将自己的爱意直白于口,从前,他只做不说。
覃枭回过神,被宋华芳的话惊住。
感同身受他做不到,但是他光是想想自己这些年的爱而不得,就能明白宋华芳有多痛,况且,他和邝隐还有过两年,可宋华芳呢?
自己给过他什么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从未给过宋华芳任何,情感是,其他的亦是。
他双手颤抖,抱住宋华芳的腰,声音被死死地禁锢在喉咙中却仍固执的开口:“华芳,哥.....”
宋华芳等不到覃枭后面的话,面对覃枭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妥协。
“枭哥,不爱我没关系的,但至少现在,让我护着你。”
宋华芳的爱是卑微的,成全的,更是只要你安好我便能剖心挖肺,断骨抽筋的为你付出。
覃枭指骨麻木,疼到没有知觉,在这个世界上,他唯独不想要宋华芳这样付出。
“华芳,我们走吧。”覃枭从宋华芳的怀里探出头,视线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邝隐。
这一次,他决绝转头,拉着宋华芳的手腕准备离开。
天不遂人愿,邝隐是覃枭命中注定的情劫,就好像如若覃枭不去了半条命,这个劫难怎么也过不去。
“覃枭!”
熟悉的声音,语气,就在覃枭和宋华芳转身时,刺穿空气冲向覃枭的耳中。
覃枭稍作停顿,脚下的步伐随之加快。
未得到回应的邝隐,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悦,他身旁的男孩看向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那个人我认得,礼哥之前给我看过他的照片。”
邝隐双眸微眯,凌厉而带着寒意的目光,仿佛使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几分。
一年了,这一年里无人知晓他是如何度过的。
当初在饭店分别时,覃枭留给他一个决然离去的背影,仅仅是这个背影,便令邝隐在无数个夜晚中惊醒。
他原以为是自己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直至此刻,他依然如此认为。
“等会儿我哥来问我,你就说我有事先走了。”邝隐对身旁的男孩留下这句话,便迈步跟了出去。
男孩嘴角浮动笑容像一颗星星耀眼,他接过邝隐手中的高脚杯,叮嘱道:“这个忙我帮了,只是我们的婚约你别忘了,曾经当过一回渣男了,到我这怎么也要立个好人设,你说是吧,未婚夫。”
邝隐停下脚步,转身回望,神情中透着一丝冷冽:“这婚约是怎么来的你很清楚。”
男孩端起邝隐的那杯酒,轻抿一口,液体滑过喉结,透出一种沉稳的魅力:“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你不爱我,也必须娶我。”
“要我说,那些为了成全对方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就不配得到幸福,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虚无缥缈的幸福,都是忍着痛咬着牙拼来的。”
“你不拼,不用手段,幸福不会主动跑到你跟前。”
“这人啊,大多都是喜欢犯贱的。”
“别人追着你捧着你,你不当回事,可真当这个人消失的时候,那疼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你说是吧,阿隐。”
男孩话意明显,邝隐冷哼一声,轻蔑笑容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冷心冷肺的人:“容熙,我很欣赏你。”
“但你要知道,我娶你,正是因为这份欣赏,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该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