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屿隐隐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在爱情面前，无论财富滔天还是身无分文的人，都会成为卑微的奴隶。

他也不例外。

他怕答案是他想的那样，又怕答案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知道江难当年做了选择，知道不论结果如何，江难都会自己咬牙扛，他也知道，只有喝醉的江难才会掏出心来说话。

刚才还笑着的青年，突然眼睛一红，就开始往下掉眼泪。

“我看不见了。”

他仰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也看不见你……我要死掉了，我不想死……”

他话说得颠三倒四，然后突然伸手推迟屿。

“我不要你了。”

“你快走，走啊！”

说到最后，江难的声音成了吼。

迟屿没动。

清辉月光映在他身后，alpha那张脸也隐入黑暗，模糊不清。

“我不走。”

迟屿把面前的青年拥进怀里，声音微微发颤。

“你已经惹上我了，说不要就不要，哪有这样的好事。”

江难不听，他推搡着迟屿，像是一头倔驴，他力气太大，迟屿怕伤着他，只能松了劲。

只是江难今晚喝得太多，脑子不清醒不说，连带着手脚也发飘，这会儿没了支撑点，人瞬间跟断线的风筝似地往下坠。

眼见着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一只大手捞住了他的腰，他整个人被往上带了带，紧跟着就靠上了一片温热胸膛。

纤瘦的青年和高大的男人。

清亮的月光。

以及夜色浓厚的夜。

这一幕的确很有意境，只是江难胃本来就难受，迟屿捞他那一下，结结实实勒在了他肚子上，江难瞬间就吐了。

酸臭味弥漫。

江难身上的味道很重，迟屿有轻微洁癖，然而这一刻他被江难吐了一身，却也没嫌弃对方。

他抱着江难，缓缓释放出信息素。

熟悉的香味安抚了江难，他挣扎了几下，最后被信息素俘获，伸手抱住了迟屿。

世界彻底安静了。

迟屿抱着他开门上楼，又放了一浴缸的水帮他洗澡。

要知道江难脾气暴躁，每天在直播间都要上演一出撕黑大战，他那张嘴出了名的毒，且碎，只要一开口，那就跟机关枪似地，不见血不停，有时候杀疯了，路过的狗都能挨他两嘴。

那些被他颜值吸引进去的粉丝，总说他封面与实物严重不符。

是个妥妥的照骗。

而眼下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浴缸里，任由迟屿帮他洗澡，乖顺得像个漂亮瓷娃娃。

不得不说，江难经常被认成omega，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占绝大部分原因，只是漂亮脸蛋救不了碎嘴子，只要他一开口，他直播间那些观众就能当场幻灭。

而乖顺的江难，别说他们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这要是让他们瞅着现在江难的模样，怕是得以为这是什么鬼故事。

然而除了迟屿。

谁都见不到这样的江难。

洗完澡，迟屿帮着江难吹干头发，又换了床单被罩。

睡觉的时候，江难蜷缩在他身边，手抓着他的衣服，很久也没有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缓缓眨了眨眼，小声地开口。

“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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