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怀夕扬鞭,身下的马疾驰而去,一马两人眨眼就消失在官道上。
......
兴元府城一片混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然睡着的,而明明昨日还活着的人今日突然就死了。
当裘安修匆匆赶回府中时,却听到了哭声,他脚步微顿,紧接着双眼泛红地进了屋子,家里的老仆看到他,赶紧抹着泪迎了出来:“公子,老爷,老爷......”
裘安修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裘克己已经脸色泛青,仆人们不敢动,拿了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他上前俯身,抓起裘克己已经冷了手:“爹爹!”
除了裘克己,他的不少亲卫也都死了。
良久,裘安修松开了裘克己,声音哽咽:“替父亲收殓。”
“是,已经让人去买棺材了,只是一时半会装殓不了。”都监府都这样子,更不要说其他的人家了,现在城中最急缺的就是棺材。
“我娘呢,怎么样?”裘安修起身往后院去。
“夫人无碍!”老仆人眼眶泛红:“昨日那藤蔓来时,我看到老爷他们都挣脱不了,就认命了,没有挣扎,没想到逃过了一劫难。”
这藤蔓,越是挣扎,越捆缚得紧,反倒是不挣扎,它只松松地覆盖着。
待行到卧房,只见颜美云还躺着,她本来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藤蔓来时也不知,去时也不知。
眼见着母亲没事,裘安修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仆人匆匆而来:“公子,裴大人差人来问,府中是否一切安好?”
“我亲自去报丧。”裘安修吩咐婢女们照顾好颜美云,自己转身往外面走去。
到了门口,他接过老仆递过来的孝带,系在额上,飞身上马,朝裴府疾驰而去。
当裴炎见到裘安修时,看到他额间的孝带,面上一凝:“你家里谁出事了?”
裘安修冲裴炎一拱手:“我父亲亡故了。”
裴炎叹了一口气:“昨夜我歇得比较早,今早醒来才发现出事了,你父亲是武将,自然是要反抗的,你父亲......”
即便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日消息汇总,裴炎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裘安修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虽然知道不合时宜,我还是求世伯允我暂时接手都监之位。”
城中武将死伤无数,城中兵马可以说是群龙无首,裴炎的正想着往朝廷递折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垂眸沉思,没有做声。
“世伯的知遇之恩,安修没齿难忘。”裘安修伏下身,额头抵地:“我与我父亲不同。”
裴炎这才抬目看向他,这少年,年纪轻轻,倒是让人刮目相看,裘克己刚死,他就上门自荐,一句‘我与父亲不同’已然是要站队了,小小少年,前途无量,就冲他的冷静、理智、聪慧,此人,裴炎也不会把他推向敌对的阵营:“好,都监之位你暂代,我尽快拟好札子送往朝廷。”
“是。”裘安修再次一礼:“多谢大人!”
兴元府出了此等大事,各种消息往京都汇聚,在此等废后另立的关头,这种诡异的藤蔓似乎是某种不祥的征兆,更何况,李皇后已经有孕,对于废后令立之事,朝中两派争得头破血流,更是在朝堂之上破口大骂,大打出手,毫无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