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霞却摇了摇头:“朝堂之上自有赵溪亭的人,他可不是一心吃斋念佛的大和尚,方才消息已经传来,赵知许想让赵溪亭还俗。”
本来以为赵溪亭遁入空门,已经不能成为自己的威胁了,但是,此人,杀不掉,抹不掉,就像是扎在赵知许心尖上的一根刺一样,偌大的皇宫,这一切都是他的,他却像一个鬼祟的小偷一般,害怕正主寻来。
明明已经是出家人了,但还是同以前一样受人追捧,现在,甚至连佛道都站在了他的那一边。
赵知许怕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还俗,拘在京都当一个闲散王爷。佛门的光太过圣洁,甚至都要盖过帝王的光辉。
福宁殿,檀香阵阵,一花信之年的宫妃着一件华丽的宫装,立在赵知许身侧,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皇后已经怀有子嗣,陛下也不必着急,立后之事待到皇后诞下子嗣也可。”
赵知许已经而立之年,却膝下空空,赵溪亭又像是覆盖在他皇位上的阴影一般,让他日日心惊胆战,他捏着屠门棂的手:“只有我们有了孩子,我才能放心。”
赵知许以后位许诺,才得屠门氏的鼎力相助,不论是十年前的镇龙阵,还是现在的镇龙塔,屠门氏的确帮他坐上了皇位,可是,他却日日难寝,杀不掉的赵溪亭,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只有抓着屠门棂的手,他才能有片刻的安宁:“大雍的后位是我许诺给你的,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奔波镇龙塔的事情,好不容易能歇下了。”
“有了这些镇龙塔,赵溪亭绝无翻身的可能,陛下不必忧心,皇嗣为重,有了皇嗣后,朝臣的目光就不会再放在赵溪亭身上了。”百年前,屠门氏因为陷入了皇位之争,使用巫蛊之事,招致满门被屠,百年的休养生息,使他们死灰复燃,十年前,他们找到了赵知许。
这十年,他们呕心沥血,不仅扶持赵知许登上皇位,而且让这皇位坐得稳坐得牢,如此倾囊相助,自然让赵知许感激不尽。
特别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赵知许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屠门棂了,竟然要废后另立。
屠门氏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污点,赵知许废后另立有如此多的阻碍,除了李家势大以外,也因为屠门氏向来没有什么好名声,这个姓氏,就是把他们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赵知许对屠门氏是愧疚的,他登上帝位十年了,还是无力把她扶上后位:“听说你有位表弟今年已经十八了,让他入户部吧。”
不能让屠门棂登上后位,赵知许只能从别的方面弥补,大肆封赏屠门氏。
屠门棂笑了笑:“我那位表弟,招猫逗狗的,不值得陛下为他费心。”
“你我是夫妻,谈何费心,都是你的娘家人。”赵知许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怀里。
“若是陛下真的为此忧虑难寝,臣妾还有一个法子。”屠门棂抬头看着赵知许:“只要取李皇后一魂一魄,她自然不堪后位,也对腹中的胎儿无碍。”
赵知许莫名想起了一个人,陈欣蕊,那个他曾经一眼倾心的女子,但是再倾心一位女子,那种浅薄的情谊又如何能同皇位相提并论。
被取掉一魂一魄的陈欣蕊恍若痴呆,被取掉一魂一魄的李皇后也会如此。
大雍朝不可能有一位痴呆的皇后。
“陛下!”屠门棂猩红的手指抚上赵知许的胸膛,她一向浓妆艳抹,甚至无人能分辨出她的情绪:“镇龙塔之中的魂魄损耗极大,臣妾也是没有办法。”
赵知许身子一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