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废话,放人。”唐卓语气厌烦地说道。如果他没看过汪泽坤的过去,他或许还要敬他几分,但是了解了汪泽坤是个怎样的人之后,他心里只剩下鄙夷。
汪泽坤身边的检察官助理拿笔指着唐卓,喝道:“住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是我们县人民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
唐卓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放人,你们要去我家里找的人是我,现在我来了,你们就该把不该抓的人放走。”
“若我不放呢?”汪泽坤不屑摇摇头,他觉得这小子八成是还处于叛逆期,心里觉得好笑。
唐卓道:“不放?那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最后身居高位的日子吧。”
“口出狂言,大言不惭,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个乡野小民,到底有几分嘴上的胆色。”
汪泽坤眉头一拧,语气生出几分狠厉:“张寒,宋猛,把徐秋萍和唐兴生带上去审问。”
两个检察员闻言,立刻便要带徐秋萍和唐兴生上楼。
唐卓看到父母惊慌的脸色,脸色也跟着一变,但他没有去阻拦,而是闭目作沉思状,大约半分钟后,他睁开眼,伸手遥指汪泽坤,大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幼小贫寒,儿时无大人为伴,少时又历经一次大劫,九死一生,是你命中贵人救你一命才侥幸活下来。”
在场众人听见这话都愣住了,以为这小子失心疯了,说出这么一番古怪的话。
钟小燕看到唐卓父母被带上去心里也很着急,见他还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更是急的走过去拽着他问道:“唐卓,现在这个时候,你这是在说什么?”
唐卓却没有回她,并摆脱她的手,一步步慢慢走向汪泽坤,看着汪泽坤那张已然变色的脸,道:“你天生没有富贵命,那位贵人于你而言,也只该是匆匆过客,但你这人野心勃勃,心机深沉,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于是你……”
汪泽坤脸色骤然剧变,急声喝道:“住口!”
“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唐卓冷哼一声,道:“你在怕什么,难道怕我接下来说的话对你不利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汪泽坤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更不明白,这个与自己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为何如此准确的道出了自己的经历。
活到他这个岁数,经历的东西很多,他虽然身在官场,但也听说过那些江湖术士的传说,身边也有同僚喜欢找人算命卜卦,但他汪泽坤从来不信,因为他不信命。
他觉得,命这东西,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一点也不信命。
可是直到此时,唐卓的一番话竟断他前半生,分毫不差,这在他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仿佛要掀翻他内心坚定的引航碑,击碎他树立四十年的信念。
“我与你从未谋面,仅凭一面,断你前生,你说我是什么人?”
唐卓昂首站立,十分装逼地看着汪泽坤,道:“现在把我父母放了,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区区一个农民,竟然敢威胁反贪局的局长。
可是局长竟然一点反映也没有,哪怕一句狠话都没说。
这一幕,看的在场的检察院职员都觉得世界观崩塌了。
钟小燕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唐卓,仿佛第一次见他,这家伙,难道真是个神棍?为什么这几句话一说汪泽坤就好像变了个人。
唐卓瞥了一眼汪泽坤,道:“你还不下令让人带我父母下来,放他们走,难道你真要等我把后面的话说完?”
汪泽坤的手颤抖的幅度更大了,他很想赌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但他不敢赌,因为他赌不起,一旦这个年轻人说出了那段连自己都不愿回首的往事,那就真的完了。
就在汪泽坤准备开口的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
刚刚带着唐卓父母上楼的一个检察员快步跑下来说道:“汪局,我们找到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