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保德县一处较为奢华的庭院内,隐隐传来花瓶落地之声:“姑奶奶受够了,长孙姐姐,你去把狗男人找回来,现在就去!”
如意怒不可遏,她在洛阳陪都皇宫,前后侍女环伺,暖炉遍地,高高在上,贵不可言。
可如今,自从跟着狗男人来到北境,短短几日,皮肤发干,嘴唇皲裂,白日黄沙漫天,晚上滴水成冰。
这种鬼地方,她一秒钟都不愿多呆,她要回家,要回洛阳,回到让她朝思暮想的公主府。
“让你躲着老娘!让你躲着老娘...”
如意举起桌案家具,一股脑的砸落在地,所有陶瓷都是花纹精美的青花瓷,江南烧制,千里迢迢运抵这里,此刻全部惨遭毒手。
这几日,如意几度想去军营寻找李绍恭,让他送自己回家,可是,漫天黄沙似无止境,让自小洁癖的她数度望而却步。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知道,观音婢是狗男人掳掠而来,身边侍女受自己连累,故而,寻不到狗男人,便只能拿家具来发泄情绪。
李绍恭推开大门,迎面正好飞来一只瓷瓶,伸手将其接住,环顾院落,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狗男人,老娘要将你大卸八块,撕碎了喂鱼,剁碎了喂狗。”
说话间,房间再次飞出一方砚台。
三名侍女站在门外不敢靠近,唯有观音婢在房内陪着公主,见李绍恭进来,侍女刚要招呼,被他举手阻止。
来到门外,却见观音婢正与公主同仇敌忾:“狗男人确实该死,咱家如意公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都能被他气成这般,真是百死难赎。”
如意插腰使劲喘气:“气死我了!”
观音婢过去为其捋背疏息:“咱不生气,气坏身子,狗男人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姐姐说的对,不生气,不能让狗男人小瞧了本宫!”
李绍恭满脸黑线,难怪观音婢与杨如意如胶似漆,合着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取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呢!
观音婢侧首,正好瞧见满脸黑线的李绍恭,不禁被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迅即躲到一边。
既然主人翁到了,她也没必要继续捧着这个小姑奶奶,让狗男人吃瘪,自己也能乐在其中。
如意抬头,眸光突然一亮,几日不见,少年俊朗依旧,棱角分明的脸颊,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旋即一凝,李绍恭像是地痞流氓,肆无忌惮打量自己全身,如意登时怒气翻涌。
“臭流氓,信不信姑奶奶剜了你的狗眼?”
李绍恭无语至极,还是一如既往的刁蛮,看着狼藉遍地的房间,不禁愁眉锁眼,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见李绍恭爱答不理,如意气的哇哇大叫,挥舞手臂,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伸手就去抓挠对方面颊。
无奈李绍恭身高体宽,手臂太长,随手按在她的脑门,如意的小短手只能悬空乱抓。
“狗男人,拿开你的脏手!”
李绍恭五指稍稍用力:“能不能好好说话?”
“啊呀!弄疼我了!”
五指稍微收了点力,小小的一只,李绍恭真怕一不小心给她玩儿坏:“能不能好好说话?”
“弄疼我了!”
如意声音微微发颤。
李绍恭不禁疑惑,我也没用力啊!当下收力重复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松手,人家好好说话还不行么?”
突如其来的撒娇,登时把李绍恭整不会了,观音婢亦是呆楞当场。
什么情况?
刁蛮公主在撒娇?
李绍恭五指不由自主松开,不等他从陶醉情绪中抽神,如意的五指倏忽而至。
应激反应之下迅即出手,少女胳膊被拧,身体不由自主向后转身。
摸了摸差点被疯丫头抓挠的帅脸,一股无名之火飞速上蹿,侧首对观音婢喝道:“出去!”
观音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听到李绍恭的命令,‘哦’了一声,顺从的退出门外。
“关门!”
观音婢从未见过少年这般,心道:他莫不是要弄死公主吧?
本想好意提醒,却被对方再次呵斥,登时嘟嘴赌气,狠狠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