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大哥二哥,咱们都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何至于此啊。”
老三冯敏,见两厢僵持起来,赶忙出来打圆场。
此言一出,冯夯一瞪眼,又要出言不逊,可冯敏朝老四老五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赶忙上去将老大按了下来,好一顿劝解后,冯夯这才消停下来。
与此同时,冯敏堆着一脸笑,拉着冯高坐在一旁:
“二哥,大哥也是心疼你,一时说了胡话,你也该体谅他不是。”
冯高闻言,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最后由白转为正常。
“唉!三弟我何尝不知道大哥是心疼我,我刚才不是跟你们置气,我是不甘心呐。”
“自打从小绿山上下来,咱们兄弟惨淡经营十余年,才有如今的家业和修为。”
“可这就够了么?”
“不够!”
他说到这儿,望着冯夯,目光中颇有恨其不争的意味。
“咱们弟兄资质平庸,陆陆续续成就先天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可修为至今未得寸进,咱们都已是不惑之年,若再耽搁下去,只怕一辈子也摸不到真罡的门槛。”
“如今天大的机缘放在眼前,为何弟兄们都弃如敝履仰头不见呢?!”
“那…老家伙…算什么天大的机缘?”
冯夯眼神闪烁,嘴巴翕动,心里还是不服不忿。
“大哥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人傻嘴臭,做事情不过脑子。”
冯高这话说得刻薄,冯夯闻言却将头低了下来,看样子是承认了。
“你们在水月峰上的时候,就没打听打听,这位深海的一些事迹?”
“这…这,二哥(二弟)你也知道,我们笨嘴拙舌,问不出来什么,再者说,咱们弟兄行事,一向是你动脑,我们出力么。”
厅堂中的其余四人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唉,既然这样,我索性跟你们明说了。”
冯高见状长叹一声,随即说道,“我在水月峰使了一些银子,打听到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水月庵众人数月前,也曾见过这位深海前辈,那时他的修为不过先天小成,短短数月后,就已经是先天圆满可以容纳真罡的境界了!”
“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众人大惊,隐隐明白了几分冯高的心思。
“世上就有这种人物!”
冯高语气有些酸涩,大有艳羡之情。
他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各位弟兄,常言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志气高。咱们弟兄继续这般打滚下去,只怕难有真罡之日。可若是能抓紧这次机会,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深海前辈有覆灭欢喜禅宗之志,咱们倘若能帮衬一二,这其中漏出来的油水,足够咱们享用不尽了。”
说着说着,为了给自己的话添几分证据,将从小绿山带出来的三十颗南洋金珠,亮了出来。
灯光下,盛放南洋金珠的匣子中,顿起氤氲,五光十色,比天边的彩虹还要绚烂。
众人的目光,均被金珠吸引,他们家大业大,一年的进项自然这金珠的价值高,可这么多金珠放在眼前,还是极具冲击力。
堂中半晌无言,只能听见众人逐渐粗壮的呼吸声。
冯高见众人这般模样,眼中含笑,满是得意之情。
又过了五日,余杭县郊外。
杨安身着一身素色衣袍,坐在一架牛车上。
牛车走的很慢,但胜在安稳。做过长途的人都知道,时间长了容易发困,杨安自然也不例外。
又加上今天是难得的阴凉天,微风拂面,十分舒坦。一阵倦意袭来,他索性也不抵挡,享受起这份安详。
“吁!吁!吁!”
驾车的老农低声吆喝几声,他转头看向车上的昏昏欲睡的年轻后生,“小相公,到地方了!”
“哦?哦!”
杨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着道路两侧打量一眼,遥遥看见几座坟头,“是到了是到了,多谢老丈。这是您的车钱,多谢了。”
付了车钱,踩着乡间小道,一路来到一座杂草丛生的坟茔前,他用真气拂去墓碑上的藤蔓、尘土,见墓碑上的文字与愿经上的一般无二,这才提起早就准备好的铁锹,修缮起坟茔来。
“老先生,你运气不错,死了多年,也有人惦记着,为你扫墓除草。”
杨安忙活一阵儿,把野蛮生长的草木藤蔓斩草除根,一大堆枝枝蔓蔓拢到一处,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淋上一小瓷瓶火油,将其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