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青与杨安商议一晚,定下几条计策,待到窗外黎明时分,匆匆用过掌柜的送上的茶饭后,二人分头行动起来。
出了鬼丛林,杨安一路进了绿水县境内,他要前往府城与王知节亲自面谈,争取请出一位真罡高手出手。
一路无话,杨安疾驰百里有余,堪堪在日头西斜之时,进了府城南门。
黄侃开设的茶馆开设在城东与城西的交界地带,来往既有富贵中人,也有市井之人,各类消息汇集其中,最是方便打探消息。
杨安隐在小巷见茶馆生意兴隆,人声鼎沸,心中对黄侃的能力十分赞誉。
他带上铁面,绕到茶楼后院,一跃而入,悄然潜入黄侃的居所。
“你是何人!”
黄侃衣着一身锦袍,样子可比在余杭时富贵许多。许是因为‘居养体移养气’,眼神中甚至带了几分威严。
“老黄,数月不见,你连主子都不认识了?”
杨安捡了一把干净椅子坐了,揶揄道,“认不得主子,总该还记得我给你的摧心掌吧?”
“哎哟喂,老奴说今天早起出门遇见喜鹊叫呢,原思量着有什么喜事儿,万万没想到是主人大驾光临。”
黄侃脸上些许威严荡然无存,换上一副谄媚笑容,他端起热茶,替杨安斟了一杯。
“主人,您这趟来可有要事?”
“嗯,你给王知节递个话,今晚子时约他在南宫家老宅相见。”
杨安把玩着手中茶盏,向黄侃交代一番。
黄侃领命,又吩咐手下伙计给杨安上了一些茶点,自己收拾整齐,亲自到知府衙门走了一趟。
是夜。
空无一人,甚至有点阴森的南宫老宅。
咔嚓~咔嚓~
空旷的院落中,落在地面的枯枝被人踩断,发出难听的呻吟声。
王知节一身锦袍,立于月下,面皮绷得紧紧的。
“老先生在否?晚生前来赴约,还请老先生出来相见,共商要事。”
“在,自然在。”
黑夜中传来沙哑有如夜枭鸣叫的声音。
杨安带着铁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朝着王知节拱了拱手:
“老夫得了一个法子,可以将阎王引蛇出洞,不知王公子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能为心儿复仇,我甘愿赴死!”
王知节闻言,激动不已。
“不需王公子赴死,只需借一人。”
“借一人?何人?”
王知节没想到杨安会这样说,不由追问。
“只需府中真罡武夫,为老夫坐镇。”
杨安眼中噙着笑意,“想来临安府中应当有此人吧?”
“阿弥陀佛,自然是有的!”
院外忽然传出一声佛号,金顶老和尚与另一个行者从外走了进来。
“禅师、行者,你们怎么……”
王知节见二人闯入,大惊不已。
“王施主,乌知府怕你深入歧路,特派老僧与师兄前来护持。”
金顶朝着王知节双手合十,见了一礼,他身旁头陀,目不转睛盯着杨安,眼中满是战意。
“小可见过金癫行者。”
王知节看见眼前行者,心中凛然,这人年纪虽比金顶小上好几轮,但武道境界远超金顶,是个正儿八经的真罡武夫,待会倘若有什么误会,只怕是不好收拾。
“王知节,本行者念你年幼无知,不晓得面前之人歹毒,快些退到一旁!”
金癫行者断喝一声,罡气鼓荡间,将王知节硬生生推到院外。
“二位师傅,这是哪里的话,老夫何曾为非作歹?”
杨安轻笑一声,真气翻涌,隐隐与金癫有分庭抗礼之势!
“施主,你杀死朝廷钦犯,已经是罪不容诛!”
金顶老和尚不知何时,站到金癫身旁,口诵佛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你若愿意投入乌大人麾下,咱们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董烈火的死与老夫无关,人是阎王杀的。”
杨安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