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客人，你们是要楼下喝花酒听小曲，还是去楼上房间找姑娘们玩？”

朱鸿虽然很有钱，但从来都没花在妓院这种风花之地，面对这么多年轻女子，便有些招架不住。

刚要露出大红脸出丑的时候，于青鱼开口道。

“我们去楼上，不必喝酒，来些糕点和茶水就好。”

然后使了使眼神，朱鸿立马心领神会，从怀里抽出几叠大额银票。

老鸨看着银票离不开眼，周围的几个小女生也惊呼起来。老鸨知道是遇到有钱的金主了，笑咪咪的接来银票，塞在自己大胸脯里，姿势极为惹眼。

“三位楼上请，咱们春梦楼里的天字号房间还都空着呢，正好今天我们楼里的花魁梦娘会登台跳舞，上面的房间可以一览无遗呢。”

老鸨捂着嘴笑者，并将杜医三人引到楼上的房间。

房间挺大，一张八角桌，几张檀木圆凳，墙壁上还挂着许多山水文墨画。

定海域的妓院就是不一样，这里面布置的风格都是别具一格。

杜医来到阳台位置，往下望去，真是能将一楼的情景尽收眼底。

杜医对于青鱼点点头，然后于青鱼说道。

“好，就这间房。”

老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然后扯了扯自己胸前衣服，问道“三位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送点糕点即可。”于青鱼说道。

老鸨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一扫而空，自己已经人老珠黄，哪里能陪得了这眼前的三位贵人？收了几张大银票，自己留一张，便已经足够了。

于是老鸨出去后，便叫了三个年轻且有经验的女孩，让她们端些糕点送上楼去。

那三名姑娘连声道谢，迫不及待的换上一身衣服，端起盘子后便往楼上走。

而在楼上房间里，杜医拿起圆凳坐在阳台上，眼睛一直盯着楼下。

于青鱼和朱鸿也来到阳台上，只是他们两个的眼神时不时的往底下姑娘身上飘。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

于青鱼过去将门打开，说道“东西交给我，你们不用进去了。”

三名年轻女孩面面相觑，那有逛妓院却不让姑娘们进去的道理？

“于青鱼，让她们进来，我们三个大男子进妓院，却不叫姑娘，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三个有什么关系呢。”

杜医在阳台淡淡道。

于青鱼尴尬一笑，拉开门让三个女孩走进来。

八角桌被杜医搬到了阳台了，她们三个便走上阳台，将一纷纷糕点放置在桌上。

糕点倒是精致，但杜医带着面具，也就断了尝糕点的念头。

而朱鸿不同，他本就馋嘴，不然也不会那么胖。

但看到杜医没有动手，他自然不敢动手，眼睛看着糕点，那个馋呀。

杜医看着好笑，对朱鸿来说，真是好吃的比姑娘都要吸引人。

“想吃就吃吧，不要顾及我。”

朱鸿尴尬咳嗽一声，慢慢的伸出手将一块桂花糕塞在自己嘴巴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三个女孩看到了都想笑。

不过她们尽力的忍着不笑。

杜医偏过头看向那三名女孩，其中一名个头较矮的女孩，大约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蛋圆嘟嘟的，胸部才刚刚发育，已经初具规模，头发高高盘起，上面插着三根发簪。

两根是翠玉的玉簪，而另一根则是普通的掉漆的铁簪，上面有一只小燕子，一半的白漆已经掉了，露出里面的铁锈。

吸引杜医看过去的便是这只普通的铁簪子。

“你叫什么名字？”杜医问道。

矮个头女孩很伶俐的回答道“小女子叫玉燕，大人你有什么吩咐吗？”

“玉燕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叫做玉燕的女孩明显一愣，没想到杜医会问这种问题，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并摇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春梦楼里了。”

杜医没有一点诧异，像玉燕这样十几岁的孩子，大多都是从襁褓里便被卖到了这种地方。

以前在尚书学院读书时，便亲眼看到十两银子被卖到大宅院的婴儿。

当时就和陆成飞老师理论过，怎么样的父母会被逼到卖儿卖女？

说到底，不过是穷人父母，走投无路时，才会狠心的将自己的子女卖掉。

尤其在冬天，秋季粮食没收成，又要被贪官刮去几层骨，家徒四壁，一整个冬天怎么熬？

自己熬过去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怎么熬？

唯有卖儿卖女，保了孩子一条命，也保了自己一条命。

听起来很荒唐，很无理，可事实却偏偏如此。

当然事事不是绝对的，江湖上的人贩子，拐卖犯大有人在，这些肮脏的勾当混合在秦国穷苦百姓卖儿卖女的行为当中，实在是可恨。

没人管，也没有谁有那个能力去管。

除非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势力，能以一只手掌握整个大陆，那时候或许便能管住这样的破事了吧。

这话是当初陆老爷的原话。

当时杜医没听懂，到了现在他懂了，却已经不想去管了。

大仇未报？怎能图其他？

很自私，但人性不就是自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