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觉得婚姻不幸福吗?”女儿调皮地望了爸爸一眼。
“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还过得去吧,至少你们没有象我有个同学的父母,三天两头吵得鸡飞狗跳的。”
“我和你妈,不是最美满的神仙眷侣,也不是最难过的前世冤家。”他自我调侃道。
“在婚姻的社会平均值上下波动,也算能随个大流吧。”女儿莞尔一笑。
“你觉得,我这个年纪,应该安于现状,调低期望值,把婚姻维持到终老得了?”他故意问道。
“人们不都爱说婚姻能凑合就凑合着过嘛,这么多年你们都过来了。”女儿调皮道。
“你以后找个老公,我可不希望你凑合。”他侧脸望了她一眼,笑道。
“我?宁缺毋滥!”女儿语气果决道。
“好呀!你双标了吧?”他嘲讽道。
“也许是吧。”她有点不好意思,坦率地说,“但人类常常都是这样思考问题的。不过,我与你还是有所不同,我在围城之外而你在围城之内。我的婚姻尚未开始,因此怎么选择都人畜无害。而你的婚姻已经开始,何去何从则牵扯甚广。”
听着女儿的话,他沉默不语。
女儿顿了一下,继续自语道:“婚姻的问题我平时想得不多。作为子女,肯定不希望父母离婚的,除非真的有一方让另一方忍无可忍的情况。父母离了,家就散了,子女会感觉无家可归。”女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许感伤。
“有那么严重吗?”他无力地问了一句。
“有。”女儿确定地说。
“嗯。”他陷入了沉思,内心有点隐隐作痛。
作为父亲,他对女儿的爱无可比拟。自从她来到这个世上,他就一直视之为掌上明珠。他从不愿让女儿受半点委屈和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自己吃尽苦头,受尽委屈,也心甘情愿。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这个婚是下不了离的狠心的了,他注定要做一个寡廉鲜耻的“渣男”。他内心隐秘地生出一种扭曲的痛苦。
天涯孤旅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在孟宛如所在小区旁边租一间房作为临时暂住点,这样既可就近照顾孟宛如化疗,有紧急情况也能及时照应,又避免了陷入非法同居和重婚等法律与道德泥潭。至于风言风语、舆论压力等等,现在是顾不上了。他实在想不出一个毫无伤害的完美之策。
两个多月后的例行CT检查显示,孟宛如骨转移面积扩大。进一步检查发现甲状腺和颈部淋巴结也有转移。她身体的疼痛状况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天涯孤旅感觉目前的治疗方案效果不佳,他决定带孟宛如到BJ找权威的专家看一看。
他通过人脉关系联系好乳腺癌专家后,利用周末时间带着孟宛如来到BJ。
仲春的BJ春寒料峭,冷风袭人。
天涯孤旅和孟宛如穿着风衣,围着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从首都机场打车到市区,穿过在车水马龙的北京街头,安顿好住宿后,直奔北大肿瘤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