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
冯良恭敬地侯在一边。
一曲完后,时晏再次问道:“你听见了什么?”
“孤独,世人都说棋逢对手是一件幸事,而少主不论是胸襟还是智慧,天下无人能与您并肩,所以您内心是孤独的。”
时晏长睫微颤。
人啊,最怕的就是愚蠢、自大,却不自知。
可他出口的话却是,“还是冯良懂我。”
此时,身后天空破晓,万丈霞光刺破云层,璀璨夺目。
冯良贴心地递上一条纱布束带,时晏取过却未戴上,他感受着阳光,心中一阵冷意。
过不了多久他便再也看不见这波澜壮丽的一幕。
“昨夜的事情查到了吗?”他问。
冯良道:“此人是冲着方殷山来的,方大夫是这次考核背后的考官,不可能去药房取药,可是药房登记簿上却有他的名字,而且登记时的字迹惨不忍睹,即便对照众人来时在登记簿上登记的笔迹,也无法辨别。”
“那就杀了。”
冯良疑惑道,“那最后一题怎么办?”
时晏将束带罩在双眸上,在脑后系了一个结,挡住强烈的阳光,“我来。”
“少主!”冯良躬身制止道:“此举不妥,剩下的人即便懂针灸之术,也不一定就能医治您的眼疾,如果让他们随意施针,我怕会伤了少主,还是等顾云和到了在说,听说陆十洲的腿疾就是她治好的。”
“冯良。”时晏眸光落在他身上。
即便隔着一层纱布,冯良依旧被震慑得不敢抬头直视眼前之人。
“今日以方殷山为题,明白了吗?”
冯良一怔,随后才想清楚其中道理,揖礼道:“谢少主提醒。”
天明,山庄里响起一阵锣鼓声。
“各位大夫,最终考核于此刻开始,暮色前谁最先找到答案,谁胜。”
沈初裹着被絮坐起身,昨夜时晏还说考核在晚上开始,怎么突然提前了?
她快速收拾妥当,推门而出,迎面正撞上蔺淮言,两人目光相交都没有多言,走至长廊寻了一处坐下。
不过一会儿,山庄里的人越来越多,怨声载道。
“我昨晚拉了一宿,才躺下休息会儿,竟然就考核开始了。”
“我也一样,现下头昏眼花,也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竟然制出这种奇怪的泻药,我用了好几种方法都没止住。”
“谁说不是,要是让我知道哪个王八蛋弄出来的泻药,一定要宰了他!”
沈初瞪了过去,小声嘀咕,“骂朝廷命官是要掌嘴的。”说着偷偷摸摸做了个扇巴掌的小动作。
蔺淮言挑眉,提醒道:“药是你配的。”
沈初一口气憋在胸口,扭头看着蔺淮言,后者分明是不认账了,“师兄,你翻脸不认人,比他们还卑......”
蔺淮言弯了弯嘴角,“骂朝廷命官是要掌嘴的。”
沈初闭嘴,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