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星讪讪道:“我兄长也是着急,孙大夫您见谅。”
孙大夫嘿嘿一笑,此刻大家都在等待着产房里的情况,闲着也是闲着,他便又起了兴致,继续和谢晚星讨论起病例药方来。
“丫头啊,我这儿有个病症,你且听听看。”孙大夫微微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有一中年男子,时常觉得胃脘部隐隐作痛,每遇寒或是空腹之时疼痛便会加重,进食后倒能稍有缓解,还伴有泛酸、嗳气的情况,这个情况你以为如何?”
谢晚星听了,微微皱起眉头,稍作思考后答道:“此症像是脾胃虚寒之症。可考虑用黄芪建中汤来调理,黄芪能补气升阳,建中之意在于温养脾胃,饴糖、桂枝、芍药等药配伍,既能温中补虚,又可缓急止痛,再佐以生姜、大枣调和脾胃,炙甘草调和诸药,服用之后,应能缓解那胃脘疼痛以及泛酸、嗳气等症状。”
两人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越交流越觉得投缘,孙大夫更是越觉得这个小女娃聪明过人。
而且交流到后面,他发现谢晚星提及的有些药方自己听着甚至还有些熟悉,心里不禁暗暗思忖,这丫头小小年纪能知晓这么多精妙的药方,她家中的藏书应是不简单的,想必是有着不少珍贵的医书。
孙大夫忍不住问道:“阿星,你家中的医书怕是不少吧?”
谢晚星道:“孙大夫,我家中确实有一些医书,都是父亲和表兄收集来的。”
孙大夫还想再问,就在这时,产房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只是那哭声有些微弱,紧接着便是几个婶子带着哭腔的呼喊声,那声音里满是惊恐:“怎么这么多血啊,玲娘啊!”
谢晚星和孙大夫的脸色皆是一变,立刻就是进了屋子。
一进屋,那刺鼻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让人心头猛地一紧。只见大牛娘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浸湿了枕边的被褥。
而她身下的床单早已被鲜血浸成了一片刺目的红,那殷红还在不断地蔓延扩大。
旁边围着的几个婶子早已哭成了泪人,六神无主地站在那儿,有的用手捂着嘴,努力压抑着哭声。
“我这就先用针法试着稳住她的气血,阿星过来,我说你记,按照我的药方你去称药。”孙大夫一边利落地将一根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大牛娘身上相应的穴位,一边朝着谢晚星大声喊道。
谢晚星赶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孙大夫身边。
孙大夫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快速地说着,谢晚星掏了随身的纸笔,一边听一边记这些药材和对应的剂量,待孙大夫说完,她立刻复述了一遍:“孙大夫,我记下了,我这就去称药。”
谢晚星称好了药,眼神快速地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一个看着还算镇定些的婶子身上。
她赶忙快步走过去,拉着那婶子的胳膊,语气急促却又尽量清晰地交代着:“婶子,这药辛苦您去煎了,煎药的时候先用大火把水烧开了,然后再转小火熬上大概两刻钟就行,可千万要留意着。”
那婶子听了,赶忙擦了擦脸上还未干的泪痕,用力地点点头,说道:“丫头,你放心吧,我这就去煎,一定仔细着来。”说着,便接过谢晚星手中的药材,匆匆朝着屋外的厨房跑去了。
谢晚星随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又回了孙大夫身边查看大牛娘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