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铁水仿佛流淌的岩浆,红艳艳炙烤着匠人们满是褶皱的皮肤,流入地坑中又迅速降温变成黑红色。
黄甲站的比较远,自从上次被房俊坑过,老黄就一直对他避而远之,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再被坑上一回。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因为有人告诉黄甲,今天的第一炉铁水将会拿来给他们制作远程武器。
所以老黄巴巴的来了,不情不愿的凑到房俊跟前:“校尉。”
“来了?”房俊笑着,丝毫没有坑人之后的愧疚,指着那边正在浇铸中匠人说道:“他们正在浇铸的是你们将来需要用到的投枪,不过我还是喜欢把那东西叫成三棱破甲锥,你们身上现在穿的铁甲在它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太大区别。”
“除此之外,还有手弩需要用的三棱箭头,我们没办法改变手弩的有效杀伤范围,所以只能在箭头的破坏力上想办法,三棱箭头能够有效的破开敌人的护甲,上面的倒刺也能阻止敌人将箭拔出来……。”
不等房俊把话说完,黄甲已经像脱了缰的疯狗般窜了出去,四十多岁的人跑的跟十八岁的年轻小伙似的,不顾匠人们的阻拦,跑到地坑边往那一蹲,瞪着眼睛也不管能不能看到,就那么一眨不眨的往里看。
数九寒天,地坑中的铁水很快就冷却凝固下来,大概过了有一刻,忍无可忍的黄甲用手里的短刀从地里刨出一根鸽子蛋粗细的黝黑铁杆。
铁杆长度两尺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比常用的横刀轻多少,而且铁杆其中一头还是长约三寸带有血槽的尖锥形状,尽管刚从地里挖出来表面看上去有些粗糙,但黄甲却毫不怀疑这东西在战场上的杀伤力。
这尼玛可是纯纯的铁家伙,别说前面还有个尖,就算没尖丢出去也够人让喝一壶的。
当然,关键时刻你想拿这东西砸人也没问题,左右这铁杆从上到下都是纯铁的,就算跟拿着刀的敌人硬拼也半点不虚。
除此之外还有带着倒刺一寸半长的三棱箭头,与军中正常使用的那种半寸长的扁平箭头相比,这种三棱箭头仅看着就让黄甲头皮发麻。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很多东西你听着和看着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像房俊之前说什么投枪,什么三棱箭头,黄甲尽管听着觉得热血上头,可真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这也是为什么那三百禁军甲士总是抱怨训练太过艰苦,识字太麻烦的原因之一。
但是,当新鲜出炉的破甲锥和三棱箭头摆在三百从禁军中出来的杀坯面前时,所有人都特么疯了,纷纷红着眼睛看向昔日的同袍。
军营中,点将台上,房俊手里拿着一根经过打磨,锥头闪着寒光的破甲锥,在他的身后,是被破甲锥隔着数十步连透五层的扎甲。
不用某人多说,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渴望,能连破五层扎甲的犀利武器,没人敢说自己不想要。
而且他们也都听黄甲说了,破甲锥一体成型,从头到尾都是生铁所铸,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甲士为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