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进了峡谷,四周峭壁森立,道路崎岖难行,双方都放慢了速度。
乱石中冒出点点寒光,接着站出一队队人马正好前后将西凉败兵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狼狈不堪的西凉兵士惊恐地四下张望,死亡的味道将他们的心紧紧攥住,有人忍不住去看那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
那将军不过四旬年纪,肤色黧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明盔亮甲,握着一长枪,神色却淡定自若。
他冷冷地道:“众将听令,没有本将军的命令,全部不许动,否则军令处罚。”说完,他翻身下马径直往伏兵那里走去。
众兵士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不禁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伏兵那里也走出一人,身材挺拔,面容俊美刚毅,全身透着肃杀之气。
那将军顿住脚步细细打量他一番,道:“追风?”
追风点头,“章将军,别来无恙。”
章将军神色动了动,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手,“令牌。”
追风从怀里掏出一枚信笺,上面是一只展翅飞翔的葛凰,葛眼如电,睥睨天下。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过头,声音有些颤抖,“章茂原接主子娘娘懿旨!”
追风抿唇,道:“主子有令,着关、鲁、章三将军隐兵力,敛实力,蛰就待发。”
“是,”章将军大声道:“臣遵旨!”便站起身。
后面那追兵的将领走过来,擦拳磨掌,道:“这下好了,几位将军已经聚齐了,剩下的就是隐藏兵力等待着主子娘娘的旨意。”
章将军哈哈一笑,道:“如此,那个狗皇帝的末日不远了!”
追风嘴角也露出丝笑意,道:“两位进去稍稍整理下,我想关将军等待多时了!”
“好,我们走。”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峡谷深处走去。
两方的兵丁原地休整,合并。
追风微仰面看着那只露出一线天的天空,踌躇满志。按着主子的计划,边关的守将已经陆续为己所用,西凉的三分军力在握,那一天就要到了!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
同时,在西凉京都,边关告急的急件雪片般飞来。
早朝时,夜慕华坐在龙椅上阴沉着脸将奏折狠狠地往台阶上一摔,道:“这西陵是欺我西凉无人!”
群臣低了头默然无言。
顿了片刻,夜慕华压了火气,道:“众爱卿有何良策可以退敌?”
不少人都互相看看,又低下头。
谢相咳嗽了声,道:“如今西陵来势汹汹,着实猖獗,扰我子民实在是可恶至极!臣以为这一战在所难免。”
杨安道:“仗必须打,问题是这仗谁去打?驻守边疆的关将军中了流矢至今昏迷不醒,军中无首,章将军鲁将军都战死沙场,还有其他将领”他叹息着甚为惋惜。
这几位将军当年都是废后的旧部,驻守边疆多年最是了解那边的情况,这也是夜慕华始
终没有贬黜他们的原因,但在他的默许下无论是粮草和军备都疏于供给,以至于士气低落,遇敌疲怠。再加上西陵来势凶猛,一败涂地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朝堂上下的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敢在夜慕华面前提起废后一个字!
大殿里一阵难捱的沉默。
夜慕华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但更多的是怨恨和愤怒,废后已经死了,他才是西凉的皇帝!
冷笑声,目光如刀子般在群臣的脸上刮过,道:“众爱卿以为呢?哪位卿家愿往?”
依然沉默,就在他按耐不住想要发怒时,陶常生突然出列,声音洪亮,道:“启禀皇上,臣愿前往剿敌。”
永安侯也上前道:“臣也愿往!皇上给臣二十万人,粮草备齐,臣一定退西陵于百里之外!”
“好气魄!”夜慕华心口一松,赞叹了声,道:“陶卿和武卿果然是忠勇之士啊!”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百里益皱了下眉头,西陵来犯确实是头痛的大事,但是从内心里他不愿意陶家出征。陶妃身怀有孕,永安侯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再加上陶常生,一战成名,陶家将会扶摇直上,无人能比,那百里兰依的皇后之命便受到了威胁。
他略想了想,道:“陶将军老当益壮,实在让臣等佩服,不过据臣所知,来犯者不过是西陵一小部分的力量,还不至于劳顿两位将军。臣以为,陶将军威名远扬,敌人闻之必然丧胆,何必再劳累永安候?”
夜慕华凝神沉思,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百里益的心思。的确,若是陶家军功劳过大对自己也是一个威胁。想到这,他笑道:“两位爱卿的拳拳之心朕甚是欣慰,不过,听说武少夫人已经有孕,少年夫妻情深意重,朕不忍心拆散,永安侯,你还是留在京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