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姬玉手轻勾,捻起一杯酒凑到他的嘴边,“贵客请喝一口。”
碌查呵呵地笑着借着她的手喝了口,顺势摸了那玉手一把,滑腻生香。
舞姬嗔了他一眼,一个旋身踩着乐声翩然起舞。
所有人都见惯不怪,一边吃酒谈笑一边欣赏着舞蹈。
一舞终了,又换上一队舞姬,宴会依然如火如荼。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碌查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渐渐僵硬,他勉力动了动手指,那半杯的酒水被碰倒了,湿了他的衣摆。
慢慢地,他倒伏在案几上。
靠他最近的副使以为他喝醉了酒不禁摇头,恐他失了礼仪便轻轻地推了推他,“大人”
碌查不动。
他又推了几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妙,大声道:“大人!醒醒!”
碌查咕咚一声从案几上翻了下去,哗啦啦带倒了一片杯盘,短暂的静默后便是惊叫声,“不好了!正使大人死了!”
所有人似乎都醒了酒,惶然相顾,舞姬们更是惊慌失措,尖叫着互相推搡着想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场面上一片混乱。
“传太医!”谢相震惊之后便是镇静,果断地喝道:“所有人等都在原地不许动!违者杀无赦!”
他这一声震骇住了不少人,混乱得到了控制。
不一会儿首席太医梁太医满头大汗地赶过来,一番针灸推拿,折腾了好久才见他直起腰喘了口气,抹着汗,道:“好了,暂时没事了,只是”他看向谢相,嗫嚅了下。
谢相舒了口气,他代表夜慕华招待泽国使臣,若是出了事,小则丢官,大则掉了脑袋都有可能,无论如何,还活着总比死了好交代。
他道:“梁太医但说无妨。”
梁太医道:“贵使是中了毒!”
一石激起万长浪,在场的人先是因为碌查没死松了口气,如今又被吊起了心,不约而同地都看向脸色灰败的上官毅。
上官毅嘴唇抖了抖,向着谢相跪下去,随从的上官子弟也跪了下去,他哑声道:“谢相请明鉴,上官氏冤枉啊!”
“冤枉啊!”
谢相头疼欲裂,这一时间也顾不得他是杜锦平外家的身份,沉着脸,道:“上官老爷是否冤枉,待本相查证后自然有分晓,不过,”他顿了下,“这国宴是上官氏一手操办,上官氏断断脱不了关系。来人!”
“在!”数十个如狼似虎的侍卫越身而出。
谢相道:“将上官氏全部押入大牢,待本相请示过皇上后再做定夺!至于其他人等,都脱不了嫌疑,速派人到大理寺请何大人出面审理,酒楼一里之外全部封锁,以防嫌犯逃脱。”
“是!”侍卫们齐齐地应了声,毫不客气地来拖身子如筛糠般的上官毅和族人。
谢相这才对着副使行礼道:“本相疏忽,致使有此等事发生,不过,副使大人请放心,皇上和本相必然尽全力医
治好碌查大人,给贵国一个交代。”
副使本来惊慌愤怒,后来见碌查尚无性命之忧,方才放了心,冷了脸,道:“如此甚好,在下恭候佳音!”
杜府,杜尚犹如困兽犹斗般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眼里布满了红丝,整个人显得暴戾而颓废。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小厮从禄陪着小心的声音,“夫人,老爷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啪”的一声,上官氏咬牙切齿的声音,“滚开!”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上官氏喘着粗气站在门口,鬓发有些乱,脸色苍白,而眼睛红肿不堪。
杜尚眯了眯眼,看着对方一步步地逼近。
上官氏咬着牙,道:“你要怎样?”
杜尚沉了脸,道:“我能怎样?现在是皇上要怎样?”
上官氏道:“你知道大哥是冤枉的,你去求皇上,让皇上放了大哥和哥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