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华心口一撞,虚扶一把,“爱妃请起。”
杜绣玉起身微抬头,那俊逸的脸,幽冷的眸子让她瞬间红了脸,手脚无措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夜慕华最是喜她这般懵懂柔顺的摸样,抬了她的下颌,目光盯在她尚有指印的左脸上,眸子中寒光一闪,指尖抚上,道:“这是怎么了?”
杜绣玉羞赫地一笑,小声道:“禀皇上,臣妾不知碰了什么不洁的所以”
她目光闪烁,斯斯艾艾的。
夜慕华拧眉,道:“真的?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杜绣玉吓得慌忙跪倒,“臣妾不敢!姐姐教训臣妾是应该的,臣妾,臣妾已经习惯了”这句话透出一个信息,她被杜锦平,或者杜锦荣这般教训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而她性子如此柔顺想必与自身的遭遇有关。
上官氏那般强势狠辣的人如何能善待一个庶出女儿?
他有些心疼,揽了她入怀,道:“不用怕,你已经是朕的人,没有人再敢如此对你,至于平妃”他脸色微冷,“你和她同是妃子断没有被她责罚之事。”
“嗯,”杜绣玉怯怯地,“皇上,您不会责罚姐姐吧?姐姐是为臣妾好”
夜慕华有些无奈,点头。
杜绣玉欢喜着又羞赫着,眼底满是柔情和对他的崇拜孺慕,让夜慕华忍不住心疼,想要好好保护这般美好的女子。
万嬷嬷和王公公都识趣地退下了,烛光轻轻摇曳,映着杜绣玉桃腮酡红,娇软无骨,她大胆地环上夜慕华的脖子,吐气如兰,呢喃了声,“皇上”
夜慕华邪魅地一笑,手探进了她的衣袍里,触手处滑腻柔嫩,不经意摸到了几处疤痕,他的眸色暗了暗
烛光熄灭了。
第二日,杜昭容被晋升为绣妃,赏赐源源不断地进入绣春宫,闪瞎了不少人的眼。
而同时,杜锦平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眼前那王公公冷冰冰的脸,还有那一摞子经书,旁边伺候的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王公公扯了扯嘴角,道:“平妃娘娘,皇上说了,边关战事不休,将士浴血,朕甚感之念之,命娘娘每日净手焚香,抄录大悲经文,为战死的将士们招魂超度。”
杜锦平笼在袖子里的手几乎要拗断了指甲,低了头恭顺地道:“臣妾遵旨。”
王公公很是满意她的识趣,咂咂嘴摇晃着去了。
迎春小心地过来扶杜锦平,“娘娘”
杜锦平呵地一声冷笑,道:“瞧见没?这贱蹄子倒是学会抓皇上的心了,借着皇上的手来打我的脸呢!”声音尖利起来,满是不甘和愤恨,“只不过侍寝一次便晋了妃,皇上,枉我跟了您多年去不如一个贱丫头出的!”
迎春唬得掩住了她的嘴,“娘娘慎言!”
杜锦平扯开她的手,啐了口,站起身,冷笑,“我好好儿地看着,看着她怎
么个得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迎春忙取出个精致的瓶子凑到她的鼻尖。
她用力地吸了两口,头脑为之一醒,只觉得身上乏力得很,没有精神再纠结下去,道:“扶我回去歇歇。”
迎春点头,扶着她步履不稳地进了寝宫吧,不小心那瓶子从袖口滑落咕噜噜地滚到了一丛杂草中,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
这边,杜府却是府门大开,香案摆开,杜尚和上官氏跪伏在地听着一名老太监一字一句地宣读着皇上旨意:“杜氏女绣玉者秉性良善平和,端庄淑仪,晋封绣妃杜府主母上官氏善妒少德,虐待庶出子女另教女无状,恣意阴狠,犯七出之罪,然念为平妃、绣妃嫡母,不忍严惩,为警其行,律其状,掌嘴三十,罚抄女戒百遍,以禁效尤,钦此!“杜尚先前听着惊喜,想不到杜绣玉不但得了圣宠,而且仅两天功夫便直接晋升为妃,由此可见,夜慕华是如何爱护她。再就是惊怕,夜慕华显然知道上官氏曾经对杜绣玉所为,是借着由头来警告责打上官氏,只怕也对自己放任无视有不满之意。
他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低着头,双手前举接旨,“臣杜尚接旨,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那老太监也不多说,一个眼色,早有两个嬷嬷上前架住上官氏,又一个太监走到面前抡起了胳膊”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
上官氏原先就发懵,如今三十记耳光下来打得她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只觉得脸上像刀剐似的火辣辣地痛。
打完了耳光,两个嬷嬷将手一松,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或者是被打懵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老太监视若未睹,淡淡地道:“杜大人,常言道家有贤妻是一宝,如此恶妇,大人还是多加管教才是,今儿是皇上给大人一个提醒,至于以后”他古怪地笑笑,甩了甩拂尘转身就走。
杜尚是一脑门子的汗,卑躬屈膝地送这队人走了,而后长出口气,转头看看脸肿得几乎看不见五官、昏迷不醒的上官氏,冷冷地,道:“扶了上官氏进去,醒了便好好地抄写女戒,以后没有事就在院子里不要再出来了!”说完,一拂袖子径直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