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绣玉一把揪起她的头发,面容狰狞,笑了两声,道:“哈!哈!你这个死奴才,还敢说服侍本宫一场?如果不是本宫福大命大,如今本宫只怕都不能得全尸!”喘了口气,“本宫知道你的家人被人所控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本宫想,你的家人可能保全?”凑近她,眸子里闪着阴狠,“要不要本宫在你面前活剐了你的儿子?”
万嬷嬷愣了片刻,嚎啕大哭。
实际上,背后之人只要她引杜绣玉出宫,再想办法将那件做过手脚的衣袍给她穿上,后来的事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尚衣局那几个人的死也暗示了她的下场,只是对方还来不及动手她便被掳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生死不能。
此时,杜绣玉面无表情,道:“本宫要实话。”
那太监招手过来两个小太监按住万嬷嬷,从袖子里摸出什么便往万嬷嬷的嘴上扎。
她挣扎着,嘴里发出凄厉的声音,却转瞬便堵住了,只见她痛苦地在地上扑腾着,潮湿的空气里弥漫起血腥味。
秋菊不敢看,低了头身子微微发抖。
杜绣玉抿着唇视若无睹。
终于,扑腾的声音小了,那太监过来轻声道:“主子,她招了,说是”他低声说了句。
杜绣玉蓦地揪紧了衣襟,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杜锦平?好,好好的很!”她笑着,咬牙切齿,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尤为显得阴森可怖。
那太监请示她的意思。
她看也不看那如破絮般的身体一眼,冷冷地道:“随你吧,转告你家主子,这份人情我记下了,”吐了口气,“关于那件事,最迟一个月我会给她一个答复。”
说完,像是身后有厉鬼索命般,她扶住秋菊的胳膊快步出了那石屋,随即,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离了那石屋远了,她停住脚步回望着那孤零零的屋子,此时天地间一片黑暗,那点灯光明灭不见,唯有雨声簌簌。冰冷的雨水落在头发上,扑在脸上让她有种彻骨的寒冷,却又无比地清醒。
她回想起在娘娘庙那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不由地手指曲握,长长的指甲掐入了掌心丝丝的痛。杜锦平,终究是不甘心的,既然她对自己下此毒手,那么,她也断然不会再留她在世!
这后宫中从来没有姐妹,只有敌人仇家!
当日,那个出手相助的宫女事发后便销声匿迹,而这正是对方送给她的一个人情。告诉她,她与她休戚相关,却也在警告她,她的所作所为都逃不过她的掌控。
任谁也不会想到,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般天真可爱的女孩儿竟然有如此手段和人脉,她到底想要什么?据她所知,葛家与杜家根本没有交集,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而已,那无形中流露出的恨意和仇视到底是从何而来?
如果说,当年她的入宫仅仅是为了自保,为了压制上官氏和杜锦平,如今却想得明白了,她,杜绣玉要的是后位!她很清醒一点,自古君恩来得快去得快,即使现在夜慕华宠她谁能保证以后呢?后宫不缺的就是美人,她能做的就是在最得宠的时候为自己赢得最大的筹码,只有站在那个顶尖儿的位置上,她才能保证一世的荣华富贵!而所有阻挡她的,唯有死!
秋风飒飒,葛黎悠闲地坐在秋千架上,手里抱着那只被她取名二白的小白兔,慢慢地理着柔软的皮毛。
暗影将宫里的变化细细地说来,“尚衣局接连死了三个人,尚刑局没有得到想要的,听说夜慕华震怒得很。”
葛黎微眯眼,道:“杜锦平将人心拿捏得
准,做事最是干净利落,若不是抢先将那个嬷嬷掳走,想得到真相也是很难。”她笑了声,不无讥讽,“杜锦平在宫内,上官氏则选择在娘娘庙动手,用黄蜂伤人也真是匪夷所思的法子,若是杜绣玉受了伤或是因此死了,夜慕华即使查出凶手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多了几条人命而已。这对母女啊果然是不容小觑!”
暗影道:“这下子杜绣玉必然要让杜锦平死了!”
“是啊!”葛黎道:“不过杜绣玉要她的命,我倒是不至于。”她眸光如淬了毒,慢慢地,“死,实在太便宜她了。”
暗影没有说话。
葛黎目光瞥处,瞧见一片皂色的衣角微微沉了脸,龇着牙笑道:“那只讨嫌的苍蝇又来了。”
暗影知道是谁,移步过去。
斩星从花架后面走出嬉皮笑脸地,“暗影姑娘,嘿嘿”瞧了眼对方冷若冰霜的摸样窒了下,举起手里的一篮子胡萝卜,“那个,今儿得了新鲜的,送你家主子喂兔子。”
暗影不禁鄙视,这些天来,世子总是打着小兔子的名义送这送那,她向葛黎这边看过来。
葛黎本着脸撇到一边,她还在为那天百里君临质问自己的话而生气。
斩星叹气,将篮子塞到暗影的手里,道:“主子也是有苦衷的,你”张张嘴还是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暗影提着篮子,瞧着葛黎没有什么表情心里了悟,暗地里笑笑提了下去了。
葛黎托着腮,漫漫地看向远方,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银瓶过来,道:“小姐,武小姐发了帖子来请您明儿去游山。”
葛黎拿过来看了眼,懒洋洋地点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