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杀三人后,陈岁仍然感觉有种恐惧。
这种恐惧来自于苏鸢!
苏鸢不死,他一刻难以安心!
陈岁站在床前,手中的死证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那是一张清秀的面容,黑发柔顺地垂在肩头,看起来那么安详,仿佛只是在熟睡。
可这一次,陈岁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手腕用力,剑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苏鸢的心脏。
鲜血顺着剑锋流下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液体滴落声,以及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鸡鸣。
苏鸢的手指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转身走向铁链,陈岁手中长剑挥舞,火花四溅。
随着一声声金属断裂的脆响,小乞身上的束缚应声而断。
她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既像是解脱,又像是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之中。
“没事了。”陈岁低声说,“一切都结束了。”
小乞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但声音出奇地平静:“你是第一次杀人?”
陈岁摇摇头:“不用害怕,跟我来。”
小乞笑了笑,她可是堂堂剑主,哪里会害怕初次杀人的少年。
小乞问:“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都行,总之先逃出去。”
陈岁很担心,毕竟吴倾的境界深厚,剑招阴狠,他们两个根本毫无胜算。
小乞却摇摇头,雪白的头发在黑夜中显得明亮了几分,说道:“逃不出去的。”
“逃不出去?”
“因为我太了解她了,她对于苏鸢的忠心,无论身在何处,都会为苏鸢复仇。”小乞露出微笑:“不过我有一个想法。”
陈岁凝眸:“你想杀了她?”
“虽然我现在的境界被废,但是或许可以一试。”
“秘术还在,”小乞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从未忘记过它的存在。每一次她想对我下手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熟悉的力量。”
陈岁警惕地环顾四周。四周里还很安静。
他们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晨露从屋檐滴落在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种力量来自血液里。”小乞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手腕,“从我拜入落霞峰的那天起就在流淌。苏鸢亲手种下,说要在关键时刻保住我一命。”
夜突然渐渐变得明亮,似乎有微光照射在山林里的杂草上,陈岁注意到有一片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那姿态莫名让他想起了某种植物。
“我一定会杀了她,”小乞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反正在吴倾眼里,我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陈岁握紧了剑柄,转身看着小乞:“你有几分把握?”
“只要她相信了,那一刻就是我出手的时候。”小乞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在我最接近崩溃的时候,在她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那时我的秘术会反噬她,会让她体验到自己当年给我的痛苦。”
一只燕子从屋脊飞过,翅膀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陈岁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法释怀的过去,而复仇,往往是救赎的第一步。
门吱呀一声开了。
身材匀称的女子裹着黑袍,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正是吴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