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个儿能想到,一个以双修闻名的宗门,宗主竟然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女子猛然睁眼,颤声道:“你说什么?”
金色小人道:“不是我说,是刚刚算出来的本月大事记,主子你莫要诬我。”
女子摇头,兀自不信,“不可能!当年我师父说我的体质极其罕见,乃是天地之间至阴至寒之体,这世间恐怕无一男子能受得住……你这必定是演算有误。”
“主子,你小看我没关系……横竖我本来也小,可是你小看金算盘就不不对了。”
金色小人倨傲道:“金算盘是唯一算出有葬兵洞之天下器灵大劫,早早避了这巨灾大祸的神器。”随即换了哀怨口气,“你我主仆多年,人与人……人与灵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着实叫我伤心难过啊。”
女子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突然来这么一出,我全无准备……”
“你还准备个甚?谶语不是说得清清楚楚,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主子你清高冷艳惯了,却不知大开门户即可。”
女子猛然醒悟,“谶语只有这两句,后边是你自己胡说八道对不对?”
金色小人笑嘻嘻道:“这不是明明白白的事情?主子何必羞羞答答?”
女子白他一眼,自己心里把这两句反复推敲,半天没个结果。不禁喃喃道:“也不知这个君到底是何人……”
旋即又对金色小人说道:“你能不能算一下,看看这个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金色小人道:“我自命苦,别人家主人都知道爱惜心疼生出了器灵的物件,我这主人却一味压榨,也不知个节制。主人你这性子须改改,便是寻到了这开门之人与你双修,你还须悠着点……”
它说归说,却也开始操控算盘珠子移动,看来主仆二人并非像洪浩灵儿那般关系紧张,只是这金色小人是个多话的器灵而已。
不过它操控这珠子才动了两动,那些珠子便缓了下来,像是每一颗都重逾千钧,移动异常艰难……再过片刻,浑如卡死一般,无论小人怎么弄都拨不动。
这可是主仆二人都从未见过的光景。
半晌,这小人凝重说道:“完了完了,主人,你这个君非同小可,我只能算出……只能算出他是个男人。”
女子心中也是惊骇不已,金算盘都算不动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
洪浩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在娴儿的床上睡着了。
连忙起身,看见娴儿正手肘撑住桌面,手掌托住脸颊在打瞌睡。
心中好生抱歉,便叫娴儿上床休息,自己现在已经恢复。
娴儿笑道:“我不过是有午后小憩的毛病,并不疲乏,公子不必在意。倒是公子,倒床便睡,极为香甜,还说了梦话。”
洪浩有些窘迫,“我竟然说梦话么?让娴儿姑娘见笑了。也不知说些什么?有没有出丑丢人。”
“公子放心好了。”娴儿莞尔一笑,“并无什么奇怪言语,不过是反复念叨‘一树梨花压海棠’罢了。我琢磨良久也不解其意,公子可解惑否?”
洪浩茫然道:“一树梨花压海棠?听着像诗句……不过我全无印象,也不知何意。”
反正他顺其自然的性子,弄不明白也就算了。当下叮嘱上官娴儿休息,自己便出了房间。
走了几步,发现一个姑娘房间门前聚了不少人,皆在向屋内张望,嘴里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洪浩本欲自顾自走开,毕竟这是青楼之内,说不得又是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种事情。昨日自己拳打脚踢刚大大出名一回,以讹传讹被传得不亦乐乎,眼下还是少惹一身骚。
却不料看见老鸨领着救回娴儿那怪医老头,着急忙慌扒开众人钻进了屋内。
洪浩便生出了一些惊奇,老头出手,那自然又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当下就有些忍不住好奇,不由自主便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听见众人的言语,这才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这客人前日上船便进了灵香阁,到现在就没离开过……他这般不管不顾,不在今日也在明日,不过早晚的事。”
“谁说不是,他前日就在我屋里,你们是不知道,老娘一夜没个安生,真正是挣个辛苦钱。”
“可怜芳芳,本就生意不好才接了他,这事闹出去,恐怕更无生意。不过这都是命,说来哪年不遇到几个脱阳的客人。”
原来是一位没个节制,把自己玩脱了的客人。
洪浩愈发好奇,常言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倒是想看看这舒服死了到底是何形状。
还未进去,却见老头已经出来,一眼望见洪浩。
“公子也喜欢看这热闹?”老头一笑,对他这财神公子,老头甚是谄媚。
洪浩道:“正好路过,瞧见动静有些好奇,眼下如何?”
老头子摇摇头:“快活杀两片陈皮,人已经死得梆硬,神仙难救。”
不过老头旋即又冷哼一声:“公子不必惋惜,此人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洪浩惊讶道:“为何?”
“此人并非……”老头正要道来,却突然想起还有这么多姑娘在旁边尖着耳朵想听便宜,便改口道:“公子若有兴趣,换地方说话。”
此刻老鸨也出了房间,铁青着脸:“你们这些浪蹄子一个一个杵在这里作甚?要么回房洗洗干净等客,要么给老娘去门口拉客,莫要让老娘看得窝火。”
姑娘们挨了老鸨一顿呵斥,立刻作鸟兽散,顷刻便走了个干净。
老鸨望见洪浩,立刻又笑出花朵,“公子也在?你们聊着,我叫人赶紧收拾屋子,哎,遇到这种客人真是晦气……我这姑娘再好,也不能没个停歇呀。”
说罢便快步叫人去了。
老头这才接着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鸨母我也没告诉,此人并非寻常买春客人,乃是初窥双修门道,想要拿姑娘们当工具练手的,只不过不得其法,把自个儿性命搭进去了……公子你讲是不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