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

李岳按照惯例敲门，唤叶牧一同上山：“小牧，出发啦！”

“来了李叔！”

叶牧提上干粮和水，望了望墙上铁胎弓，微微摇头，还是提上硬木弓出了门。

虽然以他如今的臂力，已经可以完全拉开叶峰的铁胎弓。

但是在磐石镇外围的那几座小山狩猎，压根用不上一百二十斤的虎力弓，六力弓已经绰绰有余。

铁胎弓打山鸡，且不说浪费体力，对箭支损耗都要更大些，属实吃力不讨好。

“小牧。”

沿着山路蜿蜒前行，李岳笑道：“这两天，你寻觅猎物的能耐是越来越强了。”

“看来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独自在这些山上狩猎。”

“不用我拖后腿啦！”

叶牧道：“李叔说得哪里话，我要跟您学的，还多着呢！”

李岳拍了拍叶牧的肩膀，道：“这几天我能看出来，你的心有些躁，觉得咱们爷俩收获不够大。”

“确实，像狐狸皮这种稀罕玩意，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的。”

“在这些外围群山里，若只狩猎山鸡、野兔之类，每天收入顶破大天，也就那么两三百文而已。”

“如果你觉得钱不够花的话，以后的猎物可以多分些去。”

“但是那山外山，你可去不得！”

很显然。

虽然箭术完全比不上叶牧，但为人处世、察言观色方面，姜还是老的更辣些。

李岳一直关注着叶牧，或许也是生怕他走上父亲的老路。

“放心吧，李叔。”

叶牧脸上露出笑容，道：“我向您保证，暂时不会去山外山的，就算要去，也绝对不会瞒着您。”

嗯。

李岳这才点了点头，如释重负。

忽然。

他的鼻子耸了耸，似乎闻到了什么特殊的味道。

“这是……”

李岳闭上眼睛，鼻子耸动着，脸上表情也从凝重逐渐转变为狂喜：“这是麝香的味道，这座小山上来了雄麝！”

所谓麝，俗称香獐，是一种跟鹿很相似的动物。

这种动物浑身是宝。

雄麝的獠牙可以用来做饰品，麝肉是非常鲜美的上等山珍，一斤能卖到五六十文钱，比山鸡和野兔贵好几倍。

不过。

雄麝身上最珍贵的，还要数它脐下的那个腺囊。

这腺囊可以分泌一种具有奇妙香气的液体，也就是俗称的麝香，深受达官显贵们的追捧。

每年初冬时。

雄麝开始发情，会分泌大量麝香，吸引雌麝过来，扶户骑射。

麝香干燥后，会化为粉末状，在雄麝的腺囊里积攒，而到春天时，雄麝会自己用爪子剔出香来，拉屎尿掩埋。

换句话说，如今深冬时分，雄麝腺囊里麝香份量是最充足的。

“撞大运了。”

李岳猫着身子，在丛林间疯狂耸动他的鼻子：“小牧，记住这种味道，这是银子的味道，遇到千万不能错过。”

“而且遇到雄麝，千万要小心，不能惊动它们。”

“这种畜生因为麝香缘故，很容易被其他食肉动物的追踪猎杀，因此远比其他野兽警惕。”

“隔着四五十步距离，只要闻到其他猛兽或者人类的气味，撒腿就跑，比咱们当初打到的那只灰狐狸还狡猾。”

说着说着。

李岳忽然沉默了，似乎是想到当初那只狐狸，就是被叶牧秒杀的，叶牧那一箭不仅射穿了狐狸，还射在了他的脸上。

循着麝香留下的味道，李岳带叶牧在山中前行，翻过两个山头，麝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