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当坚踏过那片滑溜溜的冰面，心里便明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巨岩部落的勇士们并非不勇敢，面对黑石部落那奇特的阵型，他们咆哮着冲上前去，却往往被数支锐利的长矛同时刺中。或许能避开一两支，但第三支总避无可避。

那黑石部落的恶煞阵型，就像一头长着獠牙的巨兽，吞噬着巨岩部落中那些以勇猛闻名的战士。

不仅如此，密集的石矛投掷从未停止，杀戮的恐惧令人窒息。坚每眨一次眼，就有许多部落勇士倒下，巨岩部落的战士数量急剧减少。

坚明白，必须撤退了。尽管撤退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伤亡，但至少能有部分战士逃回，将黑石部落这可怕阵型的厉害告知部落首领和巫师，引起他们的重视并想出对策。

他自己，坚没想过活着回去。一方面，他无法承受这次惨败的责任，不如壮烈战死。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他想借死亡让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妇人深深记住他。他坚可以战死，但他的强大和英勇必须刻在她心中。

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哪怕付出生命，坚都觉得值得。

“所有人撤退，无论如何都要逃回去。”坚发出最后的吼声，同时，他身上的图腾之力剧烈闪烁，那是他果断激发秘术的结果。

原本他是全场最强的四级图腾战士，秘法激发后，短时间内达到了惊人的五级图腾之力，单挑无人能敌。

在残存的巨岩部落战士慌乱撤退之际，坚挥舞石刀，如飞蛾扑火般冲向那个注定吞噬他的阵型。

“长矛手，刺~”单调的命令再次响起，但这次，十几支长矛直指坚，狠狠刺来。

坚在空中怒吼，石刀舞动，刀影漫天，斩断了大部分刺向要害的长矛，甚至有两根矛杆在他的蛮力下被生生劈断。

剩下几支未刺中要害的，坚在空中尽力扭动身体，任由长矛划破他的兽皮衣物，留下一道道血痕，场面惨烈，却非致命。

坚用力一脚踹在一面藤盾上，藤盾竟裂开，持盾的二级图腾战士闷哼一声，捂着手腕倒下。巨岩部落付出了惊人代价，终于首次闯入黑石部落的阵型。

然而，除了坚，其他战士都掉头逃窜，任由石矛钉在他们毫无防备的背上，一个个倒地身亡。

坚激发秘法后，实力大增，在阵中大显神威，瞬间砍翻了几名刀盾手。保护牛旭的蔓、莽和独臂魁三位黑石部落仅存的三级图腾战士脸色大变。

无需吩咐，三人立即激发秘法，趁坚跃起躲避长矛时，全力投掷石矛，直击空中无处借力的坚。

魁和莽两位老牌三级图腾战士，秘法激发后短暂达到四级战士境界，蔓虽新手，但也达到了三级巅峰。

他们投掷的石矛威力非同一般，坚奋力拨开两支，但一支石矛正中左肩，使他的左臂彻底失去作用。

“啊~”难以言表的剧痛让坚像受伤的野兽般嘶吼，同时也看见了阵后的魁等人，以及身披白色熊皮大衣，手持山鸡毛羽扇的牛老爷。

“既然今天注定要战死，何不拉着对方重要人物一起赴死。”坚心中暗想。

巨石部落与黑石部落的交锋，短促而激烈。在周围窥探的其他部落探子眼中，从巨石战士翻墙而入，到残兵败将仓皇逃出村庄，这一切不过片刻之间。

他们虽不知围墙后发生了何事，但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和最后的惊人结局，使他们决定立即返回，告知自己的部落，放弃对黑石部落的觊觎。那里并非肥美的猎物，而是一头隐藏獠牙的猛兽，招惹只会自食其果。

战斗过后，牛老爷眼前的景象宛如炼狱。滚烫的鲜血浸湿了土地，染成一片殷红，随后在严寒中凝结成冰，映衬出一片赤红，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断肢残骸、内脏和瞪大的眼睛，遍布各处。牛老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才没在手下面前失态。

牛老爷的步兵方阵里的战士们对此早已司空见惯，接到解散命令后，他们开始清扫战场。

一番忙碌后，他们从黑石部落的小村庄中清理出792具尸体，除去21具属于黑石战士，千人规模的巨石部落大军，竟有771人在村中丧命。原本有两百多重伤者尚存气息，但部落战士毫不迟疑地给予了致命一击。

目睹此景，牛老爷本想阻止这种残忍行为，但魁因秘法后遗症虚弱不堪，向他解释了原住民的无奈之举。

在落雷山脉，治疗重伤的方法极为有限，要么是通过祭祀祖先和火种的仪式，由神奇的火种直接治愈或减轻伤势，但这受限于每年有限的祭祀次数。另一种方法是部落巫师亲手调制的巫药，其中蕴含着图腾之力，疗效显着。

牛旭不清楚其他巫师用何种材料配制药剂，但他明白，能产生如此奇效的必定非同寻常。然而，无论巫师多么强大，能制作的巫药数量都非常有限，不是每个伤者都能享用。

更何况像牛老爷这样挂着巫师名号，却没有得到任何传承的冒牌货，根本不会制作巫药。因此，对无法救治的伤者痛下杀手，对双方来说都是理智之举。尽管这让初次见识的牛旭感到不适，但他最终苍白着脸，亲眼目睹了所有重伤者被一一终结。

巨石部落最终有两百多人逃出黑石部落，分散躲入漆黑的山林，试图逃离这片对他们来说如同噩梦之地。然而，逃入山林并不意味着安全，饥饿的猛兽、趁火打劫的其他部落，以及内心恐惧的巨石战士，早已乱作一团。

战斗结束后，牛老爷甚至让原山鼠部落的敏捷战士加入追杀队伍，以发挥他们的优势。

原本千人的巨石部落大军，能有幸活着回到部落的，恐怕不超过一百人……

直到他掏出一瓶珍藏的巫药，全喝下肚，才勉强站起，眼中尽是愤恨，一脸不甘。

“吼！我们巨岩部落是最强的！”那位获胜的五级图腾战士，听说也是巨岩部落的战士首领，用力捶打胸口，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随后，其他巨岩部落的男子也捶胸呐喊，一时之间，这片容纳了近十万人口的广阔空地上，声势震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狂吼时，野兽般的眼神不断扫向黑石部落所在的地方，充满警告和挑衅。

对此，老牛昂首转身，带领所有黑石部落的成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经过第三天夜晚的狂欢庆祝，今年的春风节算是彻底落幕了。

新颖的商品、便宜的美食、热情的女子、逗趣的笑料，所有参加春风节的原住民都觉得今年的节日是最热闹的。他们也将此事作为一年，甚至更久的谈资，炫耀给未能参与的族人。

第四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各个部落的营地就开始喧闹起来。他们收拾行李，准备早餐，天一亮便要返回各自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