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是选了好久的，小半个月了就选到这一块地方，地势稍高，前后左右绝佳，前是缓坡，几十米宽度，左边是沟坎，七八米深，右边竟然是片酸枣稞子。后边小河水深几米，流急！关键这里这个老獾洞，叫他挖通向河崖，他知道，老獾一家子得骂他，他把人家毁了！

五百米，刚够他吃完个瓜撒个尿，人家近前快到一百米了，远了不敢，因为他没打过长枪，一次没有，短枪都没有！这次是人生第一次开枪，拿到马四环，除了擦枪，拆装，净练上膛退弹了，据枪已能半小时不动，子弹就在准星上，老叔讲过，有个老胡子水连珠比这还沉，人家五十多岁能端一个时辰！这是老胡子在绺子立身之本！标尺定一百米，是今天定好的距离！

这些天，参加过长城抗战的老兵讲过，机枪，小炮，带刀的，枪上挂旗的，这要分清楚。顺序不能乱！

物我两忘，枪就是你，你就是枪，关保险上膛，击发，退弹，连贯不停，弹仓空，换枪，重复动作，他已经练过不只千遍，睡觉都在练，姿势被老兵们纠正过了，十发打完，已没有人站着了，当然不可能都死了，人家都是百战老兵，枪响早趴下了，但自己感觉最少四五个中了，实际上九个死，一个伤，重伤！

不再补充子弹，两支二十响预估方向扇形射击，连发！不去看战果。，插好二十响拿好大枪，撤！从洞这头就钻了过那头，不忘背起背篓，纵身入河，飘飘悠悠顺水而下，几十米外上了对岸，头不回直蹿入小树林！身后，机枪，小炮，响个不停，还在向藏身地猛攻，换动静，这应该是手雷，心里想着，三十米之内了！人上去了。

五百米外小山包，趴着看，小鬼子早攻了上去，还在掘地三尺，看样子，老獾的家这回彻底毁了！心里想，这总能干死个三五个吧！实际共十四死，五伤，其中两重伤！

拧干了衣衫，不再回头看，边走边往枪里填入子弹，下回记得，枪不能放空，有点得意忘形，再有，耽误时间太长，想到就要改正，加快速度，拿出和老叔撵兔子的速度，飞奔！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山包十分钟，有一支分队十几人就到了！

一天没吃饭，几个西瓜水倒够了，挺饿了，饥肠辘辘！又拐了几个弯子，回到驻地，天都黑了，一天一夜才回，有人关心，挺好的，今天伙食不错，白面条，一顿饱！睡个好觉！

迷糊中，被人叫醒，转移了，日伪几千人围上来，声势浩大！

队伍转移很快，天亮都没停，一气到了天黑才驻扎，吃饭，睡觉不到半夜，又一次转移，这次天亮前终于休息了，人困马乏！

人不多的山村，真穷！比自己家乡还穷，大姑娘连条裤子都没有！

吃的更差，玉米面都不是，地瓜面野菜窝头，不管饱，一人一个。

想起自己还没上交的大洋，赶紧去给领导，可是领导说：“你先拿着，今晚出发，有任务！”

天刚黑，已睡醒的年轻人吃完了黑面野菜窝头，刚喝完一股子臭味的咸汤，就有人来叫自己，只带短枪！出发了！

五个人，方向往东，这是家的方向，不会差，一夜行军，黎明时分，住到了一家铺子，不知做什么生意的铺子，夹壁墙，里面闷热，还好凉白开准备的足，可以放开了喝，玉米面窝头，土豆茄子倭瓜炖了一锅，吃饭睡觉，吃饭睡觉连着三天，出不去，只有个小孩每天送水，送饭，收便桶！

听声音，这是路边，不时有车过，马车，汽车，人有时也很多！汽车，只远远看过，不知道咋回事，还有突突突的声音，有老兵小声说，三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