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几天的漫长旅途，萧璟炎终于来到京城了。

快一年没有回京了，再次故地重游，也让他想起了少年事。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进京的人特别多。

萧璟炎在城门口排了一上午队，都没轮到他。

不仅人多，这些人一个个精神萎靡，衣着凌乱，四肢无力。

看上去像是几天没吃过饭的模样。

突然，他发现一位老大娘，昏倒在了一旁不远处。

周围人见状，却都是冷眼旁观。

“唉，又饿晕一个。”

“这饥荒年，怕是所有人都难活！”

“只有进京了，有皇帝和朝廷的庇佑，也许能谋求一条活路吧。”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很快引起了萧璟炎的注意。

他骏眉微皱，走了过去，将昏倒的老大娘扶起，简单把了一下她的脉，确实是饥饿导致的昏迷。

“大娘，来，先喝点水？”

萧璟炎扶着老大娘，用自己的水壶给她喂了些水，见她恢复了呼吸，他对着人群，大声问道：

“谁是她的亲人？”

“老人家都昏倒了，也不上前来搀扶吗？”

“她的子女何在？”

他大声喊了几句，但仍没有人出来管这老大娘。

萧璟炎皱了皱眉，仔细盯着人群，突然看到跟自己眼神对焦的一位年轻人。

虽然他和老大娘都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但从两人基本的骨骼轮廓不难看出，就是母子。

“你，她是你娘，别想抵赖。”

萧璟炎指着那年轻人，让他走出队伍。

年轻人在他眼神的施压下，被迫承认道：

“是，她是我娘没错，但现在蝗虫过境，庄家颗粒无收，我们都饿了一个多月了，没吃过什么东西。”

“家中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分给老母亲了！”

这年轻人反倒委屈起来了。

萧璟炎听着他的话，更加懵了。

年轻人在老大娘面前跪下，磕头哭喊道：

“娘，儿子不孝，天灾如此，儿子实在弄不到吃食了。”

“您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就先走一步吧，家里的伙食留给您的几个孙子孙女吧！”

话音未落，他对着老大娘磕了几个头。

萧璟炎这个角度不难看到，虽然老大娘还没断气，但她的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

不多时，她的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萧璟炎忍不住，上前看了一眼，她竟然咬舌身亡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你逼死了你母亲？！”

他怒声问到面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反驳他的话，也痛不欲生地哭着。

但凡能有一丝办法，他都绝不可能说出刚才那些伤人心的话。

更让萧璟炎觉得冷漠的是，在场无数人只是在默默看热闹，没有人来评价此事，更没有人指责年轻人的所作所为。

反而有人来劝萧璟炎道：

“小伙子，当今之年，百姓无粮，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年轻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一位干瘦的老汉走出来，叹气劝道。

萧璟炎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每个都是老汉这种眼神，甚至还有些对这场景不屑之人。

那感觉，像是他们经历的事情，远比现在这幅场面性质更加恶劣。

“老伯，我是从灵耀城那边来的，不知道京城附近发生了什么，还望告知。”

萧璟炎想要打探情况，只能礼貌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