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美妇双手抱臂托胸,裸露的上半球摇晃着,嘴角勾勒出诡异笑容。
「你私德病娇的情欲,与公德理想的崇高,并非无法共存。千百年后,凡俗大众仅仅会记得你做成什么,留下过什么。当光辉盖过欲望,你就是你,谁也抹不掉的色彩。正如那些不是完人的圣人们,他们私下的龌龊,无法掩饰住他们缔造的璀璨光泽,但……」
她稍作停顿,犹如审判般预言。
「莉西娅·冯·菲洛施泰德,以■■■■■■之名做出郑重宣告,你将会在不远未来死去,此命运无法更改。以你而言,会是永恒受困在蛹里,抱着理想溺死,亦或蜕变成真正的蝴蝶呢?」
巧笑嫣然的深红美妇,细长的高跟鞋尖为中心,优雅地转身,华丽的宫装洋裙,在月色映照下,精美绣着的蕾丝荷叶边,宛若波浪般起伏。
「病娇圣女,走向你早已注定的神秘学命运旅途吧,为■■■■大人,吾爱的伟大意志,献上应尽的欢愉~」
旋转着,旋转着,深红美妇化作漫天玫瑰,随风消散。
……
阿卡多学术城邦,第六号街道。
此处紧挨着莱茵同盟,全流域1500吨级标准货船通航的内河港口,是阿卡多以钢铁有色,冶炼加工为主的重工业聚集区。
取代了以塔克夫为首,前蒸汽时代的溪流水车手工工场,第六号街道是近百年来,阿卡多发展的源动力。
但近十年来,伴随钢铁有色产能严重过剩,大宗交易市场价格不断走低。
就业寒冬爆发,降本增效的口号,堪比流感季的病毒般疯狂传播,曾经繁荣的街道,步入萧条。
萧条滋生罪恶,罪恶演绎混乱,混乱再度被秩序整合。
鼹鼠帮下属啤酒馆内,负责看管附近场子的马克西米利安,狠狠捏了把搂在怀中,穿着渔网高跟,装束暴露的女支女,丰盈圆润的屁股。
不顾她醉到不省人事的状态,发泄式拿牙咬开新啤酒,不容分说地,强制吨吨吨灌进对方嘴巴。
瞅着不断从她涂抹廉价口红的唇边,满溢的气泡打湿了性感抹胸,继续沿马甲线滑落。
施虐的快乐,把马克西米利安焦躁的心情压抑下许多。
玩弄完,他嫌弃地把女支女推向旁边,抄起搁在吧台上的财务账目。
「靠!」
马克西米利安的烦躁再度升起。
自打清晨,从广播听见地下蒸汽火车出问题的讯息,跟大人物的生意,便陷入莫名其妙的坏消息轰炸。
跟早先加入鼹鼠帮的大哥不同,他负责的啤酒馆场子,看似能掺水降低成本,可你掺太多,顾客也不都是蠢货。
加上此类生意,免不掉要被宪兵局各口子,找理由刮地皮,保护费交够足额才能顺利进行,算总账,纯粹就挣个辛苦费。
比工厂打工强许多倍,但自己是做什么的?
人比人,气死人,不怕兄弟穷,就怕兄弟开豪华马车!
帮派其余场子,赚的票子比这个多多了。
想想他磨破嘴皮,塞钱疏通关系。
好不容易从大人物手里,转包到帮忙顶罪的好买卖,且宪兵局有内鬼负责做真,毫无后顾之忧。
可没成几单,好端端生意却黄了,连大人物送自己的「第一滴血」明儿都要收回去。
虽然那只是富豪圈层的特殊爱好,嗯,就跟歃血为盟差不多吧?
总之,狠狠敲了敲桌面,马克米西利安不由抱怨着。
他的豪华马车,他的大别墅……
昨天马克西米利安,睡觉前,还幻想好好包养几位圣路德学院美女,她们比手旁的廉价货要爽很多。
至少,心理上来讲!
尤其风头正热的那位,从雾都迁来,资产贵族菲洛施泰德家族的大小姐,新就任的天才学者美少女,客座教授。
叫啥名字来着?
马克西米利安拼命回忆着,但酒精麻痹了他的思维。茫然中,他望见角落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三十五岁中年大叔,曾经的西部钢铁公司工人,由于公司效益太差,被裁员的倒霉蛋。
可惜,他除了钢铁产线上的活,啥都干不了,而第六号街道最不缺的,便是这号人。
没本事的废物!
这份名义「酒保」,实则「混混」的工作,还是他手感圆润的老婆,前段日子,入夜后敲自己房门睡觉换来的。
凝视无名混混那副郁郁的模样,马克西米利安怒火更旺!
「无名混混,给我滚边儿去,别碍着老子眼!」
没有吭声,无名混混只是加快了步伐,旁边人则趁机疯狂嘲笑。毕竟他老婆的交易,对老马仔来说,绝非秘密。
马克西米利安也没啥与女人床笫间的保密精神。
大家笑的非常开心,连马克西米利安的心情,连带的愈发愉悦。
这也他留下无名混混的缘由,旁人的悲哀,恰恰是生活里,最享受的甜味添加剂。
笑着笑着,啤酒馆虚掩的门被推开。
慢慢走进来,套着鞋套,头戴写有V字标示假面,身形掩饰在宽大披风与紧身衣下,连男女都分辨不出的家伙。
马克西米利安沉思着,来者不善,且……
鸡皮疙瘩骤起的诡异感,简直像在面对议员、议长等大人物……
拥有多年帮派资历,参加过多次火并的他不傻,他悄悄做逃跑准备,大声招呼手下。
「上指虎!给我冲,锤死这创门的狗杂种!」
领工资的职业混混们,他们没有跟大人物近距离接触的经验,感觉不对劲,却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凭着蛮勇的狠劲,抄家伙冲了过去!
兄弟往左,马克西米利安往右,他相信直觉,先撤,自己不死就行。
可只听身后踢里哐啷响动,头戴写有V字标示的假面人,堵死了他逃亡后院的门。
「先不论水平,你作为领导人的品德真差劲。教授的话,纵使清楚局势危险,也肯定会只身入局,拯救我们,而非抛弃我们自己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