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乱头发下，小婵有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眸。

“我恨！”小婵道，此刻她眼里只有恨，“请大人帮我。”

阎信不动声色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小婵咬牙切齿道：“请帮我杀死那个昏君！”

阎信默然看她许久，深叹一口气：“若是她，就绝不会恨；若是她，就绝不会求我。”

小婵表情一僵，讪讪道：“大人，你在说什么呢？”

阎信冷漠道：“恨意来自无能，倘若有实力，岂会去恨；所以渔墓婵不会恨，她也绝不会求我，而是会算计我。”

凶刀出鞘。

阎信神情阴森，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弄快意的笑。

手中之刀赫然又快了三分，更加狠辣逼人。

抬手之间，刀尖已快如闪电般划过了小婵喉咙。

阎信冷眼瞧着倒地而毙的尸体，对方表情惊恐，还有一些些不可置信。

她是一个普通人，也是阎信闯入江湖之后杀死的第一个普通人。

阎信心中并无快感。

因为他想杀死之人终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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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小红楼里的姑娘，皆是那些被抄家的朝中大臣家眷。

那些原本该被送入教坊司的人，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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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别离道：“阎公子，黑玉蜂叫你上去。”

他对于被血染红的房间和地上多出的一具尸体熟视无睹。

当然，他本来就是一个瞎子，岂能看得见。

然而跟随他一同而来的应门姑娘也熟视无睹。

阎信抚刀：“叫我上去，还是请我上去？”

关别离也不在意咄咄逼人，笑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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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上的门是虚掩着的，和楼下的门一样血红。

阎信一只手握刀，一只手推开门，走进了个奇怪的地方。

两世为人，他也去到过很多地方。

人世间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地方也大都见识过。

有些地方美丽得像仙境，有些地方可怕得像地狱。

这里很美，里面每样东西都很美，然而看上去却像是一个地狱。

檀香、名画、珠宝、瓷器......

在走廊上还放了几个水缸。

水缸里隐隐传来“沙”、“沙”声。

阎信打开一个水缸，里面是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似人非人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人。

另一个水缸忽然被撞到在地，一个身材娇好，但面色惨白的女人爬出来。

无数棍棒而来，打得她抱头鼠窜，又把她打回了水缸。

甚至还会故意引诱她出来，每次都是一顿毒打。

阎信平静目睹这一切。

关别离笑笑道：“让阎公子看笑话了。”

阎信道：“好手段。”

关别离道：“每一个来这里的女人都要如此。”

阎信道：“难道没有忠贞烈女？”

关别离道：“以为自己是忠贞烈女的倒有很多。”

阎信眼光一扫，道：“他们吃得是泔水？”

关别离道：“最长记录是坚持四天不吃。”

阎信道：“这是训狗的手段。”

“狗靠得是主人，女人靠得是男人，所以女人和狗有什么区别。”

有人走出来。

阎信总算看见了她。

关别离道：“娘子。”

“相公。”

娇美妩媚的声音，带着银铃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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