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招待所外,阳光洒满一地,萧明东和他的同僚们正准备启程返回开城。就在他们即将拉开车门的一刹那,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女声如春风般拂过耳畔,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一愣——“东东……”
这声音,如同晨曦中的一缕温柔,让准备上车的萧明东瞬间僵住了动作。他缓缓转身,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女子缓缓走来,正是他的姐姐萧明静。她左手拖着一只大行李箱,步伐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高贵,但那声“东东”却如同孩童时代的昵称,让在场的唐岳、陈夏、老香水、赵岚等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唯有小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轻声唤道:“明静姐……”
小云与萧明静这两日相处甚欢,本想着临行前能与她道别,却因时间仓促未能如愿,心中难免有些遗憾。没想到,萧明静竟会突然出现,而且看样子已经原谅了萧明东,准备与他们一同返回开城。小云心中一喜,连忙跑上前去,主动接过萧明静手中的行李箱,笑道:“明静姐,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开城吗?”
萧明静微笑着看向小云,眼中满是喜爱之情,她轻声问道:“小云,昨晚你没回去,是在招待所住的?”
“昨晚你说有生意要谈,我没好意思再回去打扰你,就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小云笑着解释,又对萧明东说:“萧老师,明静姐要跟咱们一起回省城,你快过来啊。”
萧明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深知自己的乳名在外人面前提及有些丢人,但此刻已无法挽回。他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低声轻喊,“姐,你来了……”尽管萧明东心中五味杂陈,但看到姐姐的笑容,心中还是充满了温暖与喜悦。他知道,萧明静已经原谅了他。
“车……还能坐下吗?”萧明静答非所问,见刑警队那辆小车怕是坐不下五六人,不禁有些犹豫。说着,萧明静的明眸之中投来友善的目光,缓缓观望唐岳和陈夏等人,当她注意到陈夏那一刻,微微楞了几秒,心想,她就是陈柔的妹妹陈夏!果然和陈柔一模一样。
“呃……我陪你打车走。”萧明东勉强一笑,果断做出了决定,因为那车真没法坐六个人,坐五个人都挤得慌,若是坐进去六个人,车就得挤爆了,那又不是公交车,可以买站票,挤挤更健康。
“好。我看让小云也跟咱们一起吧,我喜欢和她说话。”说完,萧明静笑着挽住了小云的嫩手,却又略带几分歉意的对唐岳和陈夏说:“不好意思各位,我来的匆忙,给大家添麻烦了,你们赶紧上车吧,我和东东还有小云打车走。”
然而,就在这时,赵岚站了出来。她微笑着对萧明静点了点头,然后对萧明东说:“老萧,你们别打车了,还是我送你们吧。反正我今天也不忙,你有打车那钱不如请我吃饭了。”赵岚似在半开玩笑,可她的慷慨让萧明东有些过意不去,赵岚身为市局刑警队大队长,工作繁忙,怎能耽误她的时间?但赵岚坚持要送,还亲自接过行李箱放进了自己的车里。
萧明东心想,这份人情太厚重了,将来怎么还啊!
“东东,她怎么称呼?”萧明静对赵岚的慷慨相助印象极好,再加上赵岚是个潇洒直率的中性美女,令萧明静顿生好感。
“她叫赵岚,是省城市局刑警队大队长。”萧明东忙做介绍,随即又逐一介绍其他人,“姐,她是小夏,陈柔的亲妹妹。他是老香水,小云她爸。那个是唐岳……”
当萧明静听到“唐岳”这个名字时,脸色微微一变,用清澈的目光紧紧盯着唐岳那张略显沧桑的脸庞,半晌无语,眼中泪光闪烁,情绪瞬间有了明显波动。唐岳也被她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他仔细打量了萧明静几眼,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真叫唐岳?”萧明静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一步步向唐岳走去,眼中热泪盈眶。
唐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后退几步,笑道:“大姐,你可别吓我,我可没把你咋地啊。”他的话音未落,就被陈夏用冷冽的目光制止了。
唐岳挺怕和有钱人打交道,主要是有钱人大部分都势利眼,嫌贫爱富几乎是每个有钱人的通病,而唐岳就是个普通刑警,家庭条件,个人素质很一般,最容易被有钱人蔑视,瞧不起!所以,唐岳有自知之明,最懒得和有钱人接触,总觉得有代沟,没话说。
“姐……你怎么了?”萧明东凑过来扶住萧明静,亦是感到匪夷所思。
“东东……他是我同学,我初中同学……”萧明静再难抑制心中的惊喜交集,直接伸手去摸唐岳的沧桑老脸。
唐岳忙后退几步,“大姐……你冷静点,你这么有钱,我可高攀不起!”
“唐岳……你仔细看看我是谁?你真忘了……”萧明静哭的梨花带雨,泪眼婆娑,面对老同学的质疑,她感到无比内疚,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能报答当年那几位同学的慷慨解囊,已成为她心中最大的憾事。
“大姐……你看着是有点眼熟,我以前可能真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但我真记不起你是谁了?”唐岳一脸为难之色,真是他记性不好吗?肯定不是,唐岳的记性还可以,只是年代太久远了,很难一下子想起来萧明静是谁?有些前缘,注定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我是静儿……你初中那几年的同桌……静儿……”萧明静说出了自己曾经的小名,却依然泣不成声。
“静儿……静儿……”唐岳迟疑着念叨了两遍,脑海中瞬间涌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零碎画面,那个与他初中时期同桌的黄毛丫头,很瘦,满脸菜色,典型的营养不良,穷的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穿的旧衣服是补丁缝着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