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季薇,发现她乖乖巧巧的扬起了嘴角,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是他分明摸到了枕头上的湿痕,那分明是她流过泪的证明。
所以,她为什么要落泪?为什么落泪要避开自己?难道……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信任?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可以倾诉的人?
而且到了现在,他甚至连他难过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简单的身体难受,那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丝毫不肯透漏?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么又是因为什么?
他对此一无所知,也无能为力,这样熟悉的无力感,让他胸口闷痛。
偏偏这个时候季薇表现得格外乖巧,仿佛没有任何事情一样。
“寒寒我没事呀,你别担心。我刚刚就是有点难受,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季薇弯了弯眉眼。
柏子寒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让自己相信季薇的话。
可是……太假了。真的太假了。无论自己怎么安慰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谎言,相信季薇对自己的谎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柏子寒声音干涩的可怕。
自己对于季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柏子寒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也问了出来:“我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语气认真到严肃。
季薇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来的如此猝不及防,怔愣片刻之后,语气轻松,神态自然的说:“你是我的哥哥呀,一辈子的哥哥。”
说完这话,季薇一直观察着柏子寒的神态,企图发现柏子寒对这个回答的不满,但是根本没有。
柏子寒的全副心神都被“一辈子”那三个字吸引,这实在是太诱人了,柏子寒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季薇的一辈子,至于是什么样的身份,他根本没想过其中的差异,所以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反驳的想法。
他甚至觉得发自内心的欢喜,他觉得自己拥有了的是季薇承诺的一辈子。
彻彻底底失望的季薇收回自己探究似的目光,眸光破碎,仔细看才能发现其中一片荒芜。
季薇乖巧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挣开柏子寒的怀抱,说:“寒寒你先走吧好不好,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分明是交付了一辈子的存在,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有不让自己知道的秘密呢?
柏子寒不明所以,定定地看了一会季薇,收回了目光,回答道:“好。”
她不想说,那么他就不问。
他以为这样就是最好。
而他的不闻不问恰恰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情绪忽然崩溃的季薇在柏子寒离开之后哭得像个孩子,她从来都没想过,这辈子她会这么狼狈。
也不曾想,这样狼狈是因为柏子寒。
她曾经的竹马。
柏子寒在门外,隐隐听到房间里传来抽泣声,他默默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最后却又无奈的松开,缓缓地、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