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气味，让苏明不禁想起了那年的高三时光：“还是这个熟悉的地方，一进来就感觉困了……”

王虎坐在他的侧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得了吧你，高二那年你也没少在这边睡觉好吧。”

苏明微微一笑回应道：“那不也是你把我绑在这里嘛，天天飞着参加比赛，我能不累吗？”说完，他合上双眼，将头歪向一侧。然而，当提到这件事时，苏明耳边不再有王虎爽朗的笑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的寂静。

他缓缓睁开双眼，抬头望向王虎，却见对方沉默不语地低着头。此时，方战才一步一瘸地走到沙发前，轻轻坐下，双手撑着拐杖。

“行了老王，孩子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别内疚了，这都过去了。”说完，他的眼神看向王虎。苏明听到这句话后，身体轻轻坐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明娃，老师挺对不起你的。”王虎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语气也带着几分低沉，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但却被苏明敏锐地捕捉到了。

苏明心中一震，连忙把身子往王虎身边靠过去，双手紧紧地扶着老人的肩膀：“老家伙，你说什么呢？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当年你们的支持和帮助，哪有现在的我啊！”

苏明疑惑的眼神转向了沉默不语的方战才，后者的浑浊眼睛正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情感，仿佛能看到一丝后悔之意。

王虎接过话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解释道：“小周已经告诉过我们关于你获得奖杯的事情了。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却始终未能达成目标，而最终还是由你这个孩子独自去面对。”

方战才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接着说：“我和王虎老头子都觉得非常对不起你。自从送你去首尔大学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个就一直认为自己是在赎罪。”

两名加起来快140岁的老人，居然在一个年轻孩子面前露出这副表情，说出这些话，可想而知，究竟两人经历了些什么。

苏明听完这些话不再言语，站起身来，退后一步深深弯下身体鞠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说完这句话，苏明抬起头来看向两位老师，脸上已有着数道皱纹，岁月在两人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路...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两位，我这辈子也见不到什么风采，没有两位我这辈子可能会庸庸碌碌的。”苏明微微一笑，“我幸运的是遇到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次的成功也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以及少不了教育我，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的人。”苏明顿了顿再次说道，语气不免重了几分：“师者也,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也。”

苏明走向前去，给了两位老人一人一个拥抱，他的动作轻柔又自然，仿佛这个拥抱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他轻轻拍着两人的肩膀。

“别想了老王，方老。有些事情需要年轻人来做，有些荣誉要靠自己去扞卫......”

两位老者相视一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方战才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倒是终于展现出了几分欣慰：“你说这混小子到底跟咱俩谁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

王虎笑骂着一把拉过苏明：“当然是随我了，我可是教文化的，哪像你天天就知道往外面跑！”

“嘿！？你这臭老头真是不知羞耻，当年谁说要做甩手掌柜把校长扔给我的！”

两人就这样乐着，吵闹着。

苏明在一旁看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