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要说,便让他说完,你又在担心什么?”
焦芳一愣。
陛下之前不会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顶来,只会事后说,现在突然当面顶回来他们说话。
“臣知错。”
“张卿,你继续说!”
张綵自认还算了解皇帝,只要刘瑾几句话,他就可以生,且也是不怕死的。
既然陛下让我说,那我就说!
你这个皇帝,设东官厅,建豹房,花费那么多银子,上次还在乾清门让我们吃瘪,将几个御史都弄的下不来台。
现在又说我娶小妾,我娶那么多妾不就是为生个儿子,不像你没儿子还这么不积极,简直是有毛病的皇帝。
你舅舅整天在朝臣身上绞尽脑汁赚银子做生意,你又不学好,建西官厅,还用手段,把刘公公给撤职,不是堂堂正正的君王之道。
“陛下,臣并非是阻挠陛下操练士卒,而是认为,没必要花这些银子建造西官厅。
再者为私欲过于铺张,陛下整日痴武,不可取。
该有君王样子,否则长期下去朝局必然动荡!臣所言皆实,都是为了陛下。”
朱厚照当然听到过御史骂他的话,但是那是御史,面子还能过得去,可哪里有吏部尚书在朝臣面前直愣愣说他为私欲铺张,痴武没有君王样子。
一时间,王鏊都怒了,皇帝就算做法不妥,也不能这样子直接说明,更不该说皇帝没有皇帝样,抬起胳膊指着张綵:“你,放肆!”
看到王鏊脸色涨红,朱厚照觉得下一秒王鏊都能气死。
朱厚照看着张綵,对侍立一旁的张永道:“张尚书平日里可有铺张浪费啊。”
内厂现在张永接手,张永是什么人,跟刘瑾不对付,接手的官员黑名单里面,关于吏部尚书张綵的事情记录的清清楚楚。
张永立刻回道:“回陛下,张尚书不曾铺张浪费,平日里府中上下都是正常用度。”
站在那的御史跟重臣一听,直接得意起来,瞧瞧,还是他们懂的轻重,正人君子,就连内厂这种皇帝的走狗都找不到问题。
张綵松了口气。
谁想,张永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然而,正德三年二月,纳第二十六房小妾,生女,溺亡。
正德三年六月,托其父购买婴童,逼死大兴村民,共二人。
正德三年,八月,纳宛平县门头村秋芸为妾,不从,失手打死。
正德四年二月,其妾母家兄弟于山东老家,占田三百亩,倚仗吏部尚书名头,威逼其服从,为妾兄长买秀才……”
张永只选取部分,关于刘瑾的事情,他没有念出来,毕竟皇帝没有惩罚刘瑾的意思。
于是将证据收好道:“以上皆实,人证物证皆有。”
朱厚照看眼站在张永后面的刘瑾,刘瑾便明白,自己跟张綵的来往皇帝也知道。
张綵浑身冒汗,眼角余光看着刘瑾,谁知刘瑾半天没动静,不等他想出什么托辞。
朱厚照道:“好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吏部尚书,你不是说朕为了私欲铺张,那你又是为何?”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