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公主还没准备收网呢。”黑妮拍了拍祁狅的肩膀,“陈老只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以后离荀毅远一点就好。”
祁狅的身子霎时一僵,僵硬地点了点头。
“请公主放心,老朽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妮把话带到,乐呵呵地走了,完全没有认出来祁狅就是河郎。
祁狅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暗卫戌到底有没有把事情办妥,黑妮一日还惦记着河郎,他就一日心惊胆战。
既然奚娆对荀毅早有提防,他心里舒服多了。
依奚娆所说,不再去关注荀毅的一举一动,只管做好他自己的事,抓紧时间与鼎鼎和昶儿培养感情。
不仅教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教他们天文地理,让他们认识西奚和南祁的国土。
甚至抽空为阿湛画了一幅江山图,把整个南祁的军事要地都标注在了上面,方便他更加深入地学习军事常识。
若不是东宫的书房先前被烧,他在出征时沿途描摹的那些地图,也能派上用场。
阿湛好学,他便想把自己会的一股脑儿都教给他。
一连数日阿湛总是召他进宫,向他请教南祁各郡的风土人情。
越是接触,越是觉得陈老见多识广,不是理论派,而是个货真价实的实干派。
“听说绵州还有很多像您这样的大儒,不知道可否请他们也来交州,为朕效力?”
阿湛与奚娆商议过,这几年要想方设法发掘人才。
不论是士族、寒门还是庶民,只要是真正有才华的人,都可以破格提拔。
因为他们接下来就要准备实施十大治国良策,需要踏踏实实干实事的官员,而这些人必需要了解百姓疾苦。
祁狅听到他这么问,很是吃了一惊。
心中既欣慰又骄傲,当即拱手应道:“老朽愿意马上修书一封,邀请他们来交州为皇上分忧。只是他们均年事已高,怕是……”
“无妨,即便只是过来讲讲课,给朕出出主意也是好的。”阿湛不希望自己成为奚甫和祁魁那样的人,奉承的话他也喜欢听,但难听的话他也应该听。
决不能因为做了皇帝,就重用那些谄媚的小人,而排斥那些敢说实话的忠臣。
眼下士族出身的大臣对他改变了策略,惯常阿谀奉承,使他分不清好坏,所以从民间找一批大儒过来,对他更为有利。
边境遥远,胡三炮那边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回信,祁狅自然也乐得多找些事做。
既然阿湛开了金口,他便光明正大地举荐了蒲老先生。
得知自己即将面圣,蒲老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夜誊抄自己囤积了几十年的治国策,决定赠与阿湛。
他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事,给阿湛讲了一节《论语》,声情并茂、生动鲜活,让阿湛当场就拍板封其为太傅,留在宫中,每天给他讲课。
蒲老喜极而泣,跪谢隆恩。
如此距离他与祁狅宏伟目标又迈近了一大步。
祁狅在朝中也算有了自己人。
他兴奋地回到公主府,急切地想要见到奚娆,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悦,不料刚下马车就被两名侍从给拦住了。
“陈老先生,公主请您去偏院一趟。”
祁狅听他们语气不善,心当即往下一沉,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