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子,自此进入彀中矣,再无脱身之日!”吕幢哀叹道。
想到这些,就想抡圆了再给自己两个耳光。
若是当初顾道来的时候,给他一些粮草,赶紧打发他走,哪里还有后边这些事?
我怎么这么欠儿?
“父亲,事情不能这么想,难道以前我们不在彀中吗?
家族说是帮我们,实际上,这么多年还不是从我们身上吸血?”
“等我们没用了,就会一脚踹开。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好。”
吕幢的儿子吕泽说道。
可吕幢脸色依旧不好,还是跃跃欲试想要抽自己几个耳光,解解恨。
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于纲给了他们父子两个选择。
要么投靠当今陛下。
明着是吕家的人,暗中是陛下的人。
要么顾道一封奏折进京。
陛下顺水推舟,直接杀了你吕幢满门。
选第一个,不但有生的希望,甚至做得好还有更好的前途。
选第二个,明年我带着军队,去你们一家坟头撒尿。
这哪里是什么选择,分明就是比他们背叛家族,背叛和全家死。
当然是背叛更有性价比。
于纲有很多地方不明白,这件事做得并不缜密。
为什么吕幢父子一下子就屈服了。
“少主,这件事根本禁不住查,他们还有吕家当靠山,为什么不挣扎一下?”
于纲问道。
“因为吕幢知道,这件事一旦闹起来。陛下想铲除世家势力,世家恐怕只想他给崔干背锅。
所以不会有人查,只有他直接死。区别就是死一个还是死满门。”
顾道说道。
吕幢比于纲看得明白。
崔干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一股困意袭来,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
梦中,他名满天下,连魏无极与他相见,都要站在路边行礼。
官至南越宰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
甚至皇帝都对他礼让三分。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越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
“来人,车怎么停了,这是到哪了?”崔干只觉得口鼻发干,浑身沉重。
“哦,大舅哥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好?”
一个噩梦一般的声音响起,顾道微笑着挡住了夕阳的余晖。
“这里是阴间么,我怎么死了?”崔干惊恐地掐了掐大腿。
感觉有些疼。
顾道决定帮他一把,抓住他的大腿里子,使劲一拧。
嗷……
崔干一声惨叫,激灵一下坐了起来,连滚带爬下了马车。
熟悉的军营,他压根就没去京城,又回到了顾道的身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怎么回来了?”
崔庚疯狂的怒吼。
“顾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为何要出尔反尔?你这没有诚信的小人。”
崔庚指着顾道怒骂。
“别急,别急,我慢慢给你算。”顾道温和的说道。
崔臻气的胸口起伏,听他狡辩。
“你看啊,你帮我要来粮草,我放你回京城。这肯定是没问题了。”顾道说道。
“那为何我在这里?”崔干理直气壮的怒问。
“可是你派人刺杀我啊,这就是另外一笔账了,咱们得重新算。”
顾道笑眯眯的说道。
崔干一下子噎住了,眼神躲闪,哑口无言。
顾道瞪大了眼睛,大舅哥这表情,分明是被自己戳中了心事。
“你他娘的真派刺客杀我了?”
说话间左右踅摸了一下,想找一个趁手的家伙事。必须给这大舅哥立立规矩。
崔干也瞬间瞪大了双眼,这混蛋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真……
“你这无耻混蛋,这刺杀是假的……”
说话间左右踅摸了一下,夺路而逃。
顾道抓住楚矛及时递过的马鞭,追着崔干就抽。
“参军,他们两个在说什么?”李勇在旁边挠了挠脑袋问道。
“嗯,一笔糊涂账。妹夫大舅子也不是外人,让他们自己慢慢算吧。”
于纲抱着肩膀悠然的说道。
吕幢第一个投名状,就是把崔干送回给顾道。
不过为了不让京城的世家起疑心,他假装把崔干送回京城。
选的护卫都是胆小怕死之辈,被顾道的人一吓唬就跑了。
马车里面的熏香,自然是让人沉睡的药物。
崔干知道顾道遭受了刺杀,以为是詹铎派人干的。从来不知道,这场刺杀把吕幢也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