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这御史赵谦先前突如其来的那一番话,掷地有声,此刻还回荡在大殿之中。
那些原本还在七嘴八舌反对的大臣们,一时间都被他这气势给镇住了,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平日里和他们也算“同道”的御史,此刻竟调转了矛头。
而安慰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心里此刻却是很欣慰啊。
欣慰有个正直的臣子?
不不不,
这往日里啊,赵谦这厮可没少在朝堂上直言不讳地“喷”他老朱,那言辞犀利的时候,可真让朱元璋又气又无奈。
但今日不同往昔,就在百官纷纷站出来反对之际,赵谦却能强势地站出来,那神情严肃,目光如炬,怒喷一众大臣,言辞恳切且激昂,极力支持韩国公李善长上表的那道奏折。
朱元璋本因百官的反对而逐渐发冷的眼神,此刻看着赵谦,也缓和了几分,心中暗暗对这御史多了几分赞赏。
朱元璋略一思忖,随即也不管这些文臣心里是如何想的,直接顺着赵谦的话,大声说道:
“既如此,咱便同意此事!这具体的相关事宜啊,就由赵谦赵你来主导,韩国公近日身体不适,便在旁为辅,即日起,你二人需尽快商讨好对策,呈上来与咱和太子过目!”
“咱若是满意,那便即刻推行!”
赵谦一听这话,顿时眼眶泛红,老泪纵横,赶忙跪拜在地,高呼道:
“微臣遵旨,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此举必能利国利民呐!”
朱元璋看着赵谦这副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下头那些文臣,眼见朱元璋这般轻易就应下了此事,哪里肯罢休,正欲再次开口反对。
朱元璋见状,脸色一冷,寒声道:
“咱已经下旨,尔等若有违令者,胆敢阻拦此事者,斩!”
说罢,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看着朝下这些平日里自诩为“忠臣良臣”的臣子们,又开口道:
“咱也不直接斩了你们,省得尔等又在暗地里骂咱残暴不仁,真当咱啥都不知道么?”
“哼,咱会让锦衣卫细细去查,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时候,你们的下场可就全交给锦衣卫处置了!你们开口前,最好都先掂量掂量,好好想想自己屁股底下干净不干净!”
这一番话,那威慑力可不小,直接让那些原本准备开口阻拦的文臣,一个个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又好似受惊的鹌鹑一般,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只差没把脑袋缩回胸腔里,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
可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的时候,刚刚那位仗义执言的御史赵谦,却又站了出来,一脸正色地出口斥责起朱元璋,说道:
“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当广开言路,虚心纳谏,岂能以这般威慑之态威胁朝臣谏言呐?朝堂之上,需得是各抒己见,方能让陛下知晓利弊,做出最为妥当的决策呀,还望陛下三思啊!”
朱元璋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都涨红了几分,指着赵谦道:
“好你个赵谦,朕方才还觉着你今日懂事,怎的这会儿又来顶撞朕,朕这般做,还不是被这群迂腐之臣给气的,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啊!”
而一旁身为太子的朱标,却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神色,静静地看着自家老爹吃瘪。
但对于赵谦,心里倒是满意的很。
片刻后,早朝继续正常进行,可那些文臣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一个个都还心不在焉的,心里头都琢磨着这事儿的后续呢,整个朝堂的氛围也是沉闷压抑得很。
没多会儿,这早朝便草草结束了。
下朝后,那赵谦御史可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异类”,平日里那些同僚见了他,都纷纷避而远之,刻意孤立他。
那眼神里的阴暗不满之意,仿佛一道道利箭,险些没把赵谦的后背戳出一个洞来。
可赵谦却仿若浑然未觉一般,神色坦然,自顾自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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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朝堂上发生的这一事儿,就像那野火燎原一般,迅速在京城内外传播开来。
街头巷尾的读书人听闻此事后,皆是呆若木鸡,一时间众说纷纭,言语间,更是对此番修改丰富科举内容,以及做官先得入民间历练等等举措,褒贬不一。
在那京城的一处书馆之中,几个书生正围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一个身着青衫,面容清瘦的书生皱着眉头,满脸不屑地说道:
“哼,这韩国公和那赵御史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科举制度改它作甚,自古以来,我等读书人皆是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方能一朝入朝为官,如今却要先去那民间,简直是有辱斯文呐!”
旁边一个稍胖些的书生却是摇了摇头,反驳道:
“兄台此言差矣,我倒觉得这举措颇有几分道理,咱们这些读书人啊,平日里只知埋头苦读,却对民间之事知之甚少,若真能先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日后为官,方能更好地为百姓谋福祉呀。”
那青衫书生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会替他们说话,我看呐,这就是那韩国公为了博名声,胡乱折腾罢了,也不想想此举会带来多少麻烦事儿。”
众人正争论得不可开交之时,又有一书生开口说道:
“哎,咱们在这儿争论也无用,且看后续这事儿到底如何发展吧。”
···
而也在这刻起,往日里门庭若市的韩国公府前,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再没有大臣愿意前来叨扰。
除过那位御史赵谦。
此刻赵谦已经站在韩国公府的堂屋内,都没等李善长开口询问何事,就见赵谦一脸恭敬,对着李善长直接以文人礼节,行了一大礼,深深作揖,口中诚恳说道:
“微臣替天下儒家学子,谢过韩国公,国公大义,为我儒家注入了新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