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紧紧跟随在我身后,一路沉默不语,我知道她心中担忧,却也不忍阻拦。张太妃的寝宫,我已经许久不曾踏足,记忆中这里永远笼罩着一股沉寂的哀伤,如同张太妃本人一般。
“张太妃,我知道您不愿见我,但我今天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对着紧闭的宫门说道。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宫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张太妃身边的嬷嬷。
我随着嬷嬷走进寝宫,张太妃正坐在窗边,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我屈膝行礼,还未开口,便听她淡淡说道:“邓氏,你又来做什么?本宫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再有任何瓜葛。”
我深知此番前来冒着多大的风险,但我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妃娘娘,我知道您不愿卷入这后宫纷争,但您想想,我们这些不受宠的妃子,在后宫中如同蝼蚁一般,任人践踏。您在冷宫中待了数年,难道忘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吗?”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我与曹家遭人陷害,自身难保,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呢?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我的话语似乎触动了张太妃,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她才开口说道:“宫中规矩森严,本宫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前几日,本宫还收到匿名信,警告本宫不要插手此事,否则……”
“太妃娘娘!”我猛地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如果我们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那我们永远只能任人宰割!现在,就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我的语气坚定,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太妃,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决心。张太妃沉默了,她似乎在权衡利弊,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答案……
寝宫内寂静无声,只有窗外的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得张太妃的沉默如同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终于,张太妃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邓氏,你的心情本宫理解,可后宫之中,并非每个不受宠的妃子都如你这般勇敢,也并非每个妃子都愿意与人为敌。你如何保证,她们会与我们站在一起?”
我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便胸有成竹地答道:“太妃娘娘,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们或许胆小怕事,或许安于现状,但绝不会愚蠢到对摆在眼前的利益视而不见。只要我们能做出一些成绩,让她们看到希望,看到团结一致的好处,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我们。”
张太妃微微蹙眉,似乎对我的说辞不置可否。她沉吟片刻,又问道:“可若此事败露,那些得宠的妃子,尤其是苏贵妃,岂会轻易放过我们?”
提到苏瑶,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却依旧平静:“太妃娘娘,您在冷宫多年,难道还没看明白吗?这后宫之中,便是弱肉强食。我们势单力薄,才会被苏贵妃随意拿捏。可若是我们团结一致,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苏贵妃再想动我们,便要好好掂量掂量了。更何况,我们只是为了自保,并非要与人为敌,只要不触及她们的利益,她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张太妃沉默了,我知道我的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波澜。她并非愚笨之人,只是长年累月身处冷宫,早已习惯了明哲保身,不敢也不愿再去争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