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寒芒并未刺中冯二黑的眉心,而是被另一柄模样怪异的长剑拦了下来。
“别侮辱行侠仗义这个词可以么?”随着声音落下,一道少年背影出现在了冯二黑面前,少年正好落在门口处,将他们六人都护在了身后的客房内。
这少年正是住在二楼客房中的唐义。唐义听到声音之后立刻便破窗飞了出来,施展出一以贯之,这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下那道寒芒。只是此时唐义落在地上后,并没有激发剑诀的后手,而是握着剑柄冷冰冰的看向了对面两人。
“是你!”
这雌雄双煞雄的那个唐义并不认识,可雌的那个化成灰他也忘不了。这人不是毒杀范城居民,令他被扣了数百万功德值的陈梦雪还能是谁?
“你竟然没死!”陈梦雪见到面前的唐义时,也是微微一愣。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陈梦雪身上还关系着他数百万功德,唐义又岂能不更加眼红?因而不等陈梦雪说完,唐义立刻便向她攻了过去。
陈梦雪也冷哼一声向唐义杀了过来,两人顷刻之间便斗在了一起,杀的是难解难分。倒是那被丢在一边的雄煞无人理会,只是此人竟没有出手相助陈梦雪,就这么站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不过唐义倒也不怕他会插手,他已经和促狭鬼说好了,若是此人插手的话,让促狭鬼无论如何也要拦下此人。
唐义和陈梦雪两人斗的极为激烈,从地上打到了屋顶上,只是两人竟谁都没有施展御剑术,就这么握着兵刃短兵相接。唐义不施展御剑术,乃是因为浩然剑气决并不适合施展御剑术,可陈梦雪不施展御剑术,倒是让唐义有些意外。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更合他心意。
两人打斗的声音极大,片刻之间附近的店铺民宅之中,便都亮起了一盏盏煤油灯。人们纷纷借着月光看向了四海酒楼的楼顶上,一男一女两人非但都没施展御剑术,就连真气似乎都没动用。
两人的兵刃上连一丝剑气都没有,就这么短兵相接的交战着。
一个挥动长剑舞的是密不透风,一个攥着峨眉刺见缝插针,两人出手皆是招招致命,可每次碰到对方要害之时,立刻又会变幻招式。看上去就好像两人商量好做样子的一般,没有武者打斗时的真气横飞,看上去一点都不激烈。
不过只有真正的高手才看得出其中的差别来,越是这等贴身近战便越是凶险,一个不小心便是死。别看两人斗了几个回合都没能伤到对方,并非他们不想杀了对方,相反这两人都太想杀死对方了,因而才会招招攻敌要害。
可对方要害被攻击,自己要害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若是不撤招,便要和对方一命换一命。若仅仅是以伤换伤,说不定两人都会愿意,毕竟都觉得自己身旁有人,可真要以命换命的话,两人谁都不愿意。
唐义是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再来一次还阳任务,陈梦雪则是觉得家仇未报,怎能轻易言死?
两人斗了约莫一炷香的光景,早已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衙差。雄煞见到正在赶来的衙差,急忙飞到两人身边,手掌轻轻一挥便将唐义扫到了楼下,而后一把攥住陈梦雪的手腕,拉着她便狂奔向了远处。
待到两人逃到安全的地方后,雄煞这才放开陈梦雪的手腕,蹙着眉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连累的张兄的唐小子?梦雪,你明明知道张兄被捕和他没什么关系,为何还有这么大的杀心?”
陈梦雪此时的确已经知道张师兄被抓和唐义没什么关系了,也知道张师兄乃是受了正阳门牵连,这才被捕入狱的。只是哪怕如此,她心里依然觉得唐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非唐义非要灭杀瓦兰盗匪,孙郡守怎能捏到把柄抓走张师兄?
陈梦雪恶狠狠的瞪了身旁雄煞一眼,冷冰冰的道:“你要认贼作父是你的自由,不过别拦着我报仇!下一次你若敢拦我,我连你一起杀!”
陈梦雪说罢之后,立刻便踩着屋顶飞身离开了。雄煞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之后,急忙快步跟了上去,生怕这小丫头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唐义被一巴掌打落地下后,立刻便脚尖一点又跳上了屋顶,不过他并没有去追杀陈梦雪,倒不是他不想去追杀,而是被促狭鬼拦了下来。
“和陈梦雪在一起那雄煞,可是一名道境强者。你确定要追上去送死么?”促狭鬼飘在半空之中,喝着一壶小白刚刚从酒窖偷出来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