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房车门被敲响了。
“进。”
张安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没有起身。
毕竟来房车的只有郭果,平时敲门也是出于礼貌。
张安意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双眼紧闭,
一只手缓缓抬起,大拇指和中指轻轻按在两侧的太阳穴上,慢慢地揉动。
房车门开了,然后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张安意没有睁眼,满脸充满了疲惫和烦闷,手指有节奏地揉着,
盼望这样能把脑袋里那些纷乱的思绪和压力都揉散。
郭果那活泼的性格,一见到张安意,嘴巴就叭叭不停,这次居然出奇的安静。
对方没有开口,张安意就先开口问。
“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对方沉默,没人回应。
张安意默认了是联系不上,开口安慰道:
“没事,如果联系不上的话我找程昊去谈吧。总有办法的。”
对方仍然沉默,过了一会儿,张安意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张老师,是我。”
张安意猛地睁开眼,看见的是黎正站在他面前。
“头痛吧?我给你买了药。”
黎正两三步走近,给张安意塞了一盒药。
张安意愣了愣,低下头接过药,唇边难得露出了一丝浅笑,
“你怎么知道的。”
黎正指了指张安意身旁得到玻璃窗,
“看见了。”
他又给张安意倒上了一杯温水,塞到张安意手里,又继续温声说:
“其实昨晚就给你备了,不过看你今早好像没什么事,所以没给你。”
看起来没什么的样子,不过是张安意装的。
他不习惯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给人看,所以平常别人都说张安意身子硬朗不生病。
就像之前,戏组里有人生病了,并且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倒下了,一个月过去了,人均几乎病了一回,
只有张安意屹立不倒。
那时候大家都在开玩笑,说张安意是不是体内有什么超级抗体,
张安意也和他们笑了起来,打趣说,
“对啊,说不定我血清里就有解药,你们得好好保护我了。”
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染病后,40度高烧他自己顶着,
怕给其他工作人员带来麻烦,还装着一副没事的人的样子,照常拍戏。
那些血泪史都经历过了,这小小的宿醉头痛算什么。
不过黎正算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他按照说明书吞下了两颗药,打趣道:
“黎老师那么关心我,不怕我爱上了缠着你?”
黎正皱眉,佯装生气地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也没少缠。不舒服就少说一句吧,开口就来。”
张安意虽然面容有些憔悴,却还是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仍带着笑意调侃道:
“我还能和你开玩笑,那不代表我没事吗?”
黎正轻啧一声,薅起张安意得到胳膊,把他安顿到房车一旁的小床上,
“少来这套,你舒不舒服我还能不知道?”
张安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低下头,沉沉地笑了。
他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黎正,没有开口回应。
黎正的眉心仍然紧皱着,好像犹豫了好久,终于把话说出来,
“那件事,我也看见了。”
“嗯。”张安意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