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瑶有些为难,始终难以启齿。蓝彤鸢催促着:“阿娘,事关重大,也许您只是被连累的,所以您如果知道什么,还请知无不言。”
“这......”蓝清瑶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那日我前往江侧妃处请安之时,在江侧妃那儿品尝到了一块散发着极其清新香气的茶点。那块茶点制作得格外精致巧妙,口感软糯、香气四溢且丝毫不显甜腻,简直美味至极。当时我实在没忍住馋意,就多吃了好几块。江侧妃告诉我说,此乃三公子从军队之中特意带回的点心。据说军里新来了一位厨师,其所烹制的饭菜异常可口,深受将士们的喜爱。”
蓝清瑶娓娓道来,言辞之间流露出满满的羡慕之情。然而,她所说的这番话落入蓝彤鸢的耳中,却在她的内心引发了一场惊涛骇浪。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真正的目标竟然是三哥!亦或是整个北境的将士们!”蓝彤鸢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必须立刻将此事告知离琴翊琛。
她的三哥,清昱王的第三子——楠荣颢景,年纪尚轻之时就自请入军,远离两位嫡子。原因无他,只因其身为庶子,上头还有两位嫡亲兄长,按照常理,他几乎没有可能继承到爵位。心高气傲的楠荣颢景并不甘心就此平庸一生,于是毅然决然地主动请求前往军中接受磨练,期望能够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才能,闯出一片天地。
楠荣颢景所奔赴的地方乃是北境,在陈清泰大将军帐下效力。但东篱的毒草为何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北境?若说出现在元京,蓝彤瑶还能理解,可出现在北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东篱与北境相差数万里之遥,那螭篱草要运送到北境,需要经过六个州府才能运到,若要运送如此大量的药草,一定会被发现。他们是怎么到北境的?
北境苦寒,楠荣颢景之所以提出去北境,就是想以此向楠荣秦墨表明态度,他不会与两位嫡兄争夺。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本事,改写这庶出的人生,如今已经是正六品的忠勇校尉。如此他的母亲在清昱王府中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不至于要看淑阳公主的脸色行事。
出门在外,他还能时常记挂着母亲,令江侧妃十分欣慰。自古侧室难为,而在公主底下做侧室,更需要谨小慎微。
蓝彤鸢正想着,却听到淑阳公主的一声呵斥:“来人,去请江侧妃。”
淑阳公主的嗓音犹如寒刃般锐利,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决然之意。蓝彤鸢深知淑阳公主行事风格之人,不禁心生惶恐,赶忙开口解释道:“公主殿下请听鸢儿一言,此事实非寻常后宅之阴私之事,乃是东篱贼人精心策划、针对我大澧将士们的一场阴险毒计!”
言罢,她面色凝重地向淑阳公主详尽叙述了京郊营地所发生之事的具体情形,尤其是将重点放在了清风教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之上。
待到讲述完毕,蓝彤鸢的语调愈发沉重起来,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殿下明鉴,此次事关重大,就凭我阿娘当时身中剧毒的状况来推断,他们投放在北境大军之中的毒物剂量远超京郊大营数倍不止!若不及时采取行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还请务必即刻将此事呈报给三法司,请三殿下上奏朝廷。稍有延误,迟则生变!”
纵然淑阳公主不涉朝政,却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若此事真如蓝彤鸢所说,那东篱人的目的……想到这儿,她有些不寒而栗。“来人,去请王爷。”
“鸢儿,你和蓝淑人先下去吧,既然圣旨已下,你就安心在府中备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