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石台上居中盘坐书生的问题，方闲眼睑微垂，一时沉默了下去。

片刻后，方闲才凝目直视着那张仍旧笑吟吟的脸，嘴角微翘起一个弧度，道：

“什么是命，认与不认又有何区别？”

这句话，似是在问对方，也似是方闲在自问。

而这话一出，原本还笑意吟吟的书生，目中竟是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显然，方闲的这句话，对他产生了触动。

洞口平台上，方闲看着对方反而在思索着自己的话，倒有些诧异。

对方乃是引动天怒的禁忌存在，以自己这微末修为，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而在刚才的沉默间，方闲内心也已经有了觉悟，所以才说出这句有自嘲意味的话来。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下，方闲深知自己认命不认命，都没有什么区别。

想不到的是，自己这句自嘲意味的话，还能触动对方这样的禁忌存在。

“小辈，你既说出这话，想来是已经认命了。”

好一会儿，居中盘坐的书生目中思索神色退去，似是想通了些什么，复又笑吟吟地对着方闲这般开口道。

听着这话，方闲目光闪烁了一下，旋即点点头，复又摇摇头道：

“认，也不认！”

有时候，在绝对实力被碾压的情况下，打嘴炮说不得有什么意外效果，特别是在对方被自己的话勾起了兴趣的情况下。

而听着方闲这句有些模棱两可的话，居中盘坐的书生笑意一消，眉头一皱，沉声道：

“这么说的话，你是想挣扎一下了？”

“你此刻不也一样在挣扎么？”

一看对方的反应，方闲心中念头急转，开口反问了一句。

果然，这话一出，石台居中盘坐的书生，面色蓦然一沉。

但，其面色又很快舒展了开来，道：

“你这小辈，还是不认命的，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对方的话语一落下，方闲就看到对方朝着自己抬起了手。

见对方动作，方闲心中一叹，同时也立时动作起来，紧忙把背上的背篓解开，往身后的洞道一送。

对于方闲的动作，居中盘坐的书生也没有阻止，只是抬起的手猛然一摄。

霎时间，方闲便感周身动弹不得，旋即身体不由自主地飞向石台上。

恰这时，整个秘境骤然巨震了起来，很显然，秘境已经被天罚锁定，且已经遭受轰击了。

对此，居中盘坐的书生也不慌，控制着方闲与自己面对面盘坐下来。

随后，从居中盘坐的书生双眸中，飞出两道幽光，直入方闲的双眸内，其身体则瞬间朽化。

方闲这边，幽光入眸的刹那，他只觉意识一轻，旋即便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了他自己的识海之内。

同时，与之一同出现在方闲识海的，还有另一道朦胧的身影。

一见到这道朦胧身影，方闲下意识地用灵识去探查对方。

霎时间，方闲神魂颤抖，连带着刚强化不久的识海，都出现扭曲撕裂。

得亏朦胧身影出手隔绝了方闲的探查，否则方闲不能自主收回灵识不说，再晚一息，方闲神魂意识都要被毁灭掉。

“如何？”

朦胧身影就那般立在那，望着方闲近乎要消散的意识体，淡淡问了一句。

“无可比拟！”

稳住了心神的方闲，自然知道朦胧身影不是在问自己的状况，而是在问他们二者间的差距。